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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的记录
秦岭里的闲草花
童话之境白鹤坪
我家住在花海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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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话之境白鹤坪
◎赵丰
陇县八渡镇有白鹤坪。青山、绿树、农舍,宛若童话里的境界。
初闻八渡之名,源于陇县女作家李青燕的《八渡,八渡》,文中说:“暖暖的阳光,在风中荡着。路边,红色的五角枫,倔强地非得触着蓝天。四周平畴沃野,有太平盛世的错觉。于不觉之间,被裹挟在了对峙的峰岭之间。清泉奔涌,填补着彩绘里缺的片刻清凉。阳光沿着山脊倾泻,浓与淡,明与暗,在光和影的追逐中相互致意。”
诗情画意的文字,将我与友人的脚步牵引至八渡镇。
八渡,名字有来头。传说八渡河左有一山形似大象,右一山宛如雄狮。沿河而上,河南、河北各有四个山嘴伸出来,像八面旗帜飘动。河南有沙河沟、芋家沟、王家沟、薛家沟,河北有马泉沟、柳沟、安沟、大沙沟,通称八沟。因为有八旗八沟,简称八旗。八旗八沟中有大河,人来人往,形成渡口,八渡由此得名。当地人如此形容八渡:左有象鼻镇山,右有雄狮把门。八旗绕渡,渡口来人。
八渡绝美之境在白鹤坪。山川开阔,静谧安详,八渡河之水在它的腹地蜿蜒流淌,草木清秀,牛儿悠闲。
一只白鹤,立于八渡河的石头之上,用孤独的身姿诠释着白鹤坪的得名。白鹤说:再见朋友们,《诗经》曰:“鹤鸣于九皋,声闻于野。”我的魅力在其声,我的心在山巅、在宇空,在白云之上。拜拜,再见!它飞起来,在空中掠过一条白色的弧线。在我们的瞩目下,翩然冲天。眨眼无踪,隔空传来鸣声,宛若一个童话的诞生。
夕阳下的八渡河,光线柔和,水波涟漪,远山静肃,树影垂河,水中之石情态各异。八渡河像是母亲,每一棵树都是它滋养的儿女。依然是青燕《八渡,八渡》中的句子:“远山在淡雾中蒸腾,近处的秋树在斜阳的问候中灿然而喜悦。色彩的漾动里,有一种温暖与丰富,深沉和包容,将华丽与虚无击溃……”
白鹤坪的人一茬茬地走了,只有一棵老树还在。一棵树,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年轮。坪上的乡亲谁也不知它的年龄,只是说,啊啊,我爷爷小的时候,它就在这儿站着。它是白鹤坪的长者,垂垂老矣,又发新枝。它曰:我舍不得离开白鹤坪。
一棵树,是一座山的档案。
白鹤坪的岁月,浓缩在一棵树的身上。抚摸树身,将心灵抵达沧桑。倾耳,仿佛有音,讲述着一个古老的童话。
一张矮桌,一杯清茶,三个老友。望天,观山,此为白鹤坪独有的惬意。是傍晚了,我们静候白鹤坪的月出。听说,白鹤坪的月出格外壮观。晚间十时许,一抹白光在山头酝酿了大约一刻钟后,一轮圆月,从东山头冉冉而出。那一刻,万籁俱寂,为了迎接一个新的生命。山头虽有乌云,它依然喷薄而出。
美至极致,方觉汉字笨拙。我动用了无数的想象,穷尽了所有的词汇,都难以描写出白鹤坪月出之美。这遗憾,怕是纠缠一生。
想起王维的两句:夜静春山空,月出惊山鸟。山鸟无声,草木无语,八渡之水凝滞了呼吸。“月出皎兮,佼人僚兮。”出自《诗经·国风·陈风·月出》,意思是:月亮出来,如此洁白光明,璀璨佳人,如此美貌动人。此二句,读过多少遍,此刻方入灵魂。看过了许多的月出,生命中皆无印痕。是什么因素造成了白鹤坪月出的辉煌,我不得而知。欣赏到了荡我心弦的月出。仿佛生命中的约定,我与它在白鹤坪的山间相逢。它牵引着我的目光,从生命的此岸走向彼岸。
白鹤坪,荡漾着皎洁的银辉。伸手抚摸,草木、泥土都在幸福地呻吟。白鹤坪的月亮是我今生看到的最美的月亮,它那样皎洁地从东山升起,从我的心中升起,宛若我的女神,我的初恋。举头白鹤坪之月,生命中最灿烂的时刻来临。我心荡漾,我心飞翔。我想生出翅膀,飞向月空,与它融为一体,相拥一生。
白鹤坪之月出,是它最优美的童话。“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李白《月下独酌》中的“三人”,是月亮、我、我的影子,那是一种万般的孤独。与友人此情此景,却是“对酒成三人”。明日,便要告别白鹤坪,若是能做它的主人,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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