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晓辉: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咸阳武功县文联主席、县作协主席。著有散文集《故土情思》《望我故乡》《盛世印迹》、诗集《溪水流韵》。
己亥仲夏的午后,我们去了山城麟游。在这座小城,尝了特色小吃,转了转大街,感觉这里悠闲安静,人车都是慢节奏的生活与行驶,让我更觉这里是个适宜人居的好地方。
我们来到彩灯华照的乾元门前的广场已是傍晚时分了,昔日的皇家行宫如今已经成了普通民众休闲娱乐的胜地。乾元门两边的亭楼左右对立,蔚为壮观。大门两边有一副对联为:“仁山衔智水千年风雨留痕麟游更染多重秀,灵石缀芳铭万里乾坤壮色禹甸浑然一片新。”
夜晚的麟游,凉风习习,好不惬意。我们顺着西海苑的甬道向下走去,只见泛着皇家贵气和瑞气的一湖碧波映入眼帘。哇,真没想到,这里还有这么美的湖水风景!我们几乎是迫不及待且是异口同声地叫道。来到气势宏伟的西海湖旁,湖水散发的湿气让我们感到穿衣的单薄。
远处群山、廊亭、拱桥均被彩灯装饰得流光溢彩、璀璨夺目。湖面碧波粼粼,烟波袅袅。四面华灯绽放,灯火辉煌。我们沿湖堤路向前走去,只见九成宫外墙壁被射灯打得红里透黄,好不气派。真乃是“皇家离宫气运畅,夜色朦胧品御香!”霓虹灯下的西海湖更是霸气动人了。走在此,身安而神逸,这是皇家园林给我的力量。我们经过气象非凡的龙潭岩,感受岩瀑击潭、迸珠溅玉、荷花争艳的美景后,便慢慢步入到高高的拱桥上面了,站在高处,九成宫磅礴壮观的晚景,不由得让我们惊叹。向前走动的金黄色亮光将长长的大殿围成错落有致、流光闪耀的群体。形成大殿在流光中层层叠叠,檐牙在溢彩中向空中高翘,整体建筑金碧辉煌,甚是威严。再看凤凰、碧城、天台三山也已是繁星点缀,风光无限。更使此时的西海湖与九成宫相依相伴,动静一体,互济一通。
过拱桥,我们已经漫步在湖对岸的堤坝路上。这里五颜六色的射灯从每个树的下面折射了上来,与湖堤边装的望不到边际的节节游飞的彩灯和满山遍野的星座,构成了幅员辽阔的“夜景辉腾明,水秀是仙境”的动感图画。不由我生出“柳枝成荫树成行,胜是西湖好风光”的无限感慨!
的确,这里的景色实在太美。真是一步一景,由于这里前后左右皆美景,吸引得游客行人都拿起手机在不停地抓拍。或互拍、或自拍、或摆个造型、或拍摄一段视频,人们流连忘返,络绎不绝,我们也选准角度留下了张张美好的瞬间。
信步间,我们随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走进了蜿蜒曲折的木质桥上,三折五绕进入湖中,这里可从不同角度欣赏西海湖和周围的景色。迎着夜风,看着湖面,眺望每一处夜景,心情惬意极了。这是通往湖心岛的廊桥,这个桥的两面被多彩闪烁的霓虹灯装饰得如模型框架一样浮在水面。出神入化,美轮美奂。登上圆形拱桥,见湖心岛的亭子里灯火通明,下面坐着好些休闲说笑的游人。
突然,我眼前的游人摇身变成昔日的历史人物。只见隋炀帝杨广在仁寿宫内逼死兄长,弑父夺位的凶残与暴虐;李世民从乾元门出来,闲步西城以杖导出清泉的欣喜与慰藉;九成宫内宰相魏征奉圣命撰文、楷书大家欧阳询书丹刻石,以记其胜的自信与兴奋;长孙无忌、房玄龄、褚遂良在大宝殿向李世民觐见的真诚与服帖。当然了,在这节骨眼上,时间却已经滑到了唐永徽五年的五月。这天深夜,只见山上突发山洪。大水冲击万年宫的北大门,值班将军、右领军郎将薛仁贵,眼看着倾盆暴雨聚成滔滔不绝的洪水将大门摧毁,把大批士兵卷走,大水涌进宫内,挡住了他的退路,他没有别的办法通知高宗皇帝,只能登上大门,踏着大门的横木拼命地呼叫让皇帝赶快撤退。李治和武则天被惊醒,只听武则天尖叫一声……把我从幻觉中唤了回来。原来那些美女在大呼小叫地说拍照的事。
我们随着游人出得湖心岛,我又似乎看到了九成宫内大宝殿、丹霄殿、咸亨殿的高大与从容;还看到了御容殿、排云殿、梳妆楼的威武与壮观。这就是隋、唐皇帝的避暑离宫,《九成宫醴泉铭》碑的诞生和保存地;这就是山清水秀、芬芳馥郁的西海苑;这就是夏无酷暑、冬无暴寒的九成宫。然而,就是这旖旎风光的九成宫,在千年前,我们的先祖,这些人类的智者却演绎着刀光剑影、尔虞我诈等一幕幕动人心弦的大剧。
走在这绚烂般且如诗如梦的廊亭里,看雪松的忍、红枫的坚、银杏的绿、青竹的翠,似乎听到在这傍晚时分的鸟语和闻到的花香。这就应了“树多则鸟多,鸟鸣则境幽”的哲理。我们沿湖堤路走了一圈,看到九成宫原址上的壁石所经历的沧桑风雨,想起了麟游因麒麟光顾而名垂天下的典故。一个山区县全方位展示隋唐风貌的大型皇家园林式文化主题公园,能做到这个水准,是要用何等的勇气和毅力呀!
此时,湛蓝的天空棉花似的白云在空中飘移,湖面上青山倒映。周围熠熠闪烁的彩灯不断变换着颜色,尽情地绽放它迷人的变化,真是美了眼帘,醉了心田。就连杜阳河一隅的片片莲叶也在风儿的吹动下,摇曳着秀美的身姿,随风翩翩起舞……
(肖像作者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