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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那年卖西瓜
难忘儿时逮蚂蚱
“喜迎党的二十大抒写身边新变化”征文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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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那年卖西瓜
◎张新宇
爷爷种地是个把式,啥活都能干,尤其这技术难度较大的种西瓜,方圆就数他了。我上初一的那一年,爷爷特意为我们兄妹三人在渭河滩的沙地种的西瓜获得了大丰收,长出的西瓜个头虽不大,但是皮薄瓤甜,汁水多,吃起来真美。
暑假里,爷爷种的西瓜成熟了,这西瓜除了自己吃,很多都送给亲戚邻居们。就这,还得时不时摘一架子车西瓜拉到街上去卖,否则成熟的西瓜就会坏掉。
我最喜欢跟着爷爷去街道卖西瓜。爷爷每次总在架子车底铺一层麦草,然后在地里挑出个头显得大而且圆溜漂亮的西瓜,装满一架子车。最后爷爷总是会把家里那张唯一的小饭桌放置在车辕杆上,乐呵呵地带上我就去街道摆摊。奶奶每次都是一边给我们灌一水壶的凉开水,一边嘱咐爷爷:“这次好歹卖点钱回来。”爷爷一边推着西瓜车走,一边回应:“知道啦,不为卖钱我去干啥?”奶奶追着车子喊:“你再不要一车西瓜换回来几根蔫黄瓜一堆烂柿子啥的。”
到了街道,找个地方把桌子摆好,爷爷就切开一个大西瓜,分给左右摆摊的人:“尝尝我种的西瓜,本来是为几个馋猫孙子种的,种的多了吃不完。”大家一边吃着爷爷切开的沙瓤西瓜,一边啧啧夸赞爷爷种的西瓜甜。吃了爷爷西瓜的摆摊人,也顺手送给我几个他们卖的李子、西红柿或者甜瓜。爷爷和身边的人互相交谈着,我则敞开肚皮享用起爷爷的甜西瓜带给我的福利。而爷爷的西瓜也一个一个地切开,被人们或买或尝解渴了。
临近中午,邻居芳琴背着她的大儿子,一脸愁苦地走到爷爷跟前:“伯,你能借我十块钱吗?娃又闹病了,唉!”我紧张地看着爷爷:今天爷爷的西瓜卖了二十一块三毛钱,说好给我买大字典的。他可得给我把买大字典的钱留下。爷爷一听到这急忙把兜里的钱全掏出来塞给芳琴:“赶紧给娃看病去,这时间了,医院快要下班了。”芳琴一边鞠躬给爷爷说着感谢的话,一边哽咽着抱着娃去了县医院。芳琴刚离开,我就生气地瞪着爷爷:“爷,你前天切开的西瓜给街道补课的那些娃吃了,昨天把西瓜分给你认识的几个逛街的老汉,今天,你又把给我买字典的钱借人了。我明天不跟你来卖西瓜了!”爷爷摸摸我的头:“娃呀,咱地里西瓜多着哩,够给你买好几本大字典的,芳琴给娃看病可等不起时间啊!”看着剩下的最后一个瓜,又看看无奈的爷爷,我就说:“一会回家我奶奶骂你,我可不管。”爷爷只是乐呵呵地笑着不说话。最后一个西瓜也是半卖半送给了一个带着哼哼唧唧哭闹小孩的中年人了。
回到家里,奶奶少不了数说爷爷。爷爷脱下被汗水浸透的白褂子,咕噜咕噜喝完一大碗凉开水,憨憨一笑:“种的西瓜就是个吃货么,不值几个钱,就是费点气力流点汗,看大人碎娃吃着西瓜叫着伯伯爷爷的,我心里比吃西瓜还甜啊!”爷爷用他心地善良和为人大度浇灌而出的西瓜很甜,得到了整个村子人的崇敬。
那年暑假我的大字典最后还是没有买成,但是天天跟着爷爷去街道卖西瓜的情景,却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脑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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