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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轭头
◎王商君
随着机械化耕种的推广,收种这事儿基本都靠大型机械了。牛都用不上了,村子里几乎没有人家养牛了,牛轭头这个农具也就从我们的生活里销声匿迹了。
有过农耕生活的人,对牛轭头这个物件还是有记忆的。小时候倘若不好好学习,肯定被大人这样责骂:你长大了就是玩弄牛轭头的货。
牛轭头是木质的,马的“拥脖”则是皮质的,里面填充丝绵等柔软的材质。为什么同是大牲口,待遇却不相同?我的理解是,马比较温顺且聪明,能理解人的意图,干活儿也不避重就轻、躲奸溜滑。而牛则不同,有时候会犯“牛脾气”,那样子场面很难控制。因此,牛脖子上就用大小适当的木质颈箍,紧紧将牛掌控在手中,不容它造次。牛向前使力,通过牛轭头将后面的绳子拉得笔直,绳子则拉动着身后的犁头开出新鲜的泥土。牛轭头的造型很有意思,有人图省事,找个中间弯进去、两头大概一样长的木料,卡在牛脖子上,用绳子一绑,后面的绳子控在后面扶犁的人手里,以此来让牛左右转头或者停步。也有人很讲究,会请木匠来做一个中规中矩的牛轭头,先找几块上好的木头,然后凿眼、套榫,做成之后还不忘用砂纸将牛轭头与牛脖子结合的部分打磨得十分光滑。更有疼惜牛的农人,用布料将这一部分缠绕起来,以此减轻牛负重时的疼痛感。
那时候,只要是不去上学,犁地、耕种时就被大人呵斥着去帮忙,去了也就干牵牛的事。这活儿倒也不累,就是耗时间,一劳动就是整整一晌。好家伙,虽然在干活,可满脑子想的是别的没去劳动的孩子无拘无束地释放自我,要么上树抓鸟,要么下水摸鱼,那种快乐就让我硬硬地错过了。心里那种遗憾简直让人直想落泪。
小时候对干农活我内心是很排斥的,极不情愿,就好比戴着牛轭头的小牛犊被硬拽着去的。后来慢慢长大,渐渐也就明白了劳动与生活的意义,帮大人干活也不用招呼自己就去了,更不用大人喊叫,去了也很有眼色,基本逮住啥活干啥活,觉得这是一件有意义的事情,自己也有了存在感。
如今回家帮忙收麦,基本上就成了晾晒麦子了,那些最基础的劳动已经由机械替我们完成了,牛轭头这类农具再也派不上用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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