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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念雨中的麦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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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念雨中的麦田
◎宁国英
雨中的麦田,延伸到无穷远处,接近天边的一角。我仿佛能感受到那片麦芒,争先恐后地去触及那片乌云,想用自己尖锐的青细,去刺穿乌云的心脏,让它瞬间支离破碎,浓雾散开,拨云见日。
而我,好喜欢雨中的麦田,我会久久地站在那片红瓦铺成的小径上,不愿离开,让斜风细雨,轻拍我的脸,轻抚我的发。
那清爽的冰凉,让我心底升起无限的暖,仿佛一只温柔的手,从我的脸庞划过。轻轻抚过那片麦穗,麦芒青细,轻触我的肌肤。我的温度,通过尖锐传给麦田,那微乎其微的温热,能否带给麦田瞬间的喜悦?
突然想起小时候的味道,被火烤过的麦穗,是那么好吃,还有那只小脏手,捧着一堆带着余热的麦粒,眼中充满着急切。一仰头,手心的麦粒一并入口中,那香甜,还有鼻头上的那一抹黑,让我在一瞬间,如此想念。
随手轻轻一折,从麦秆的结节处轻而易举地取下一支麦穗,拿在手中,伴着欣喜,走进大院,交给烤肉师。烤肉师是个幽默的人,乐于奉献。尽管我用了一下午时间,穿了一大盆肉串,依然赶不上你的劳苦功高。当一个人心灵安宁,他会专注于每一个当下。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喜欢穿肉串的感觉,当时手套还未送到,烤肉师已经在生火,眼馋的我迫不及待,顾不上自己的美甲,一上手就再也停不下来,享受着其中的乐趣。
当尖细的签子穿过肉的纹理,感觉自己就是一个钢琴师,一个个肉块,在我的手中,轻而易举地串在一起,犹如串起一个个音符,在签子上奏响着美妙的旋律,让我拥有满满的成就感。偶尔会有一个不听话的肉块在我手里打滑,我会专注地盯着它,专注地搞定它,这种专注,让我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喜悦。
烤肉师拿着烤好的麦穗给我,它看起来好丑,没有青绿,没有麦芒的尖锐,没有我折下时的挺拔,光秃秃的麦穗,浑身泛着黑点。它被烤成一个半圆形,麦穗的头耷拉着,仿佛在烈火中蜷缩成一团,仿佛在抵抗高温的折磨。
顿时,我心生懊悔,不该将它轻轻折断,不该将它放在火上烧烤。那一瞬间,它是如何燃尽青细的麦芒,它是如何蜷缩起挺拔的身躯,它是如何忍受这种煎熬与痛苦?
就像这片麦田,经过一夜的狂风,有的麦子依然坚强站立,而有的麦子却倒下,阻挡不了肆意妄为的狂风。最悲催的莫过于被我轻轻折断的那支麦穗,还要接受在火上烧烤的命运。命运之手轻抚过你,是幸运还是不幸呢?残缺的苹果,可以说是人们的疼爱?命运的吻痕吗?而这种疼爱,这种吻痕,我们只能选择接受,选择快乐。
阳光正浓的午后,我会想念那片雨中的麦田,还有被我折断的那支麦穗,深感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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