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呦,我的天啊,这么多的野生石夹菜,这分明是大自然这菜园子给咱培育的。”
“亲,赶快来,抱一捆石夹菜回家,做美食、食美味,这等好事怎能少了你”……
我生活中的几位知己,此刻在大山里,站在长势茂盛没过膝的石夹菜丛中,兴奋得大呼小叫,并现场给我发来视频。
时值人间最美的四月天,邀约几位好友,手挎竹篮,满山跑,掐苜蓿、挖荠菜、捋榆钱、扳竹笋……一下子就进入到“偶得野菜忘所以,怀抱山珍不知年”诗句描述的诗情画意之中。
“石夹菜”又名“石芥菜”,属十字花科,奇数羽状复叶,半匍匐状生长,须根短而少,花开时有白花、紫花、黄花。它多产于凤县海拔较高的山谷中临水之处。它的生命力极强,根一般扎在覆盖有厚厚的腐质土的乱石滩里,故人们喜欢称它“石夹菜”。每当春天来临,其他植物还枯萎着枝蔓,而石夹菜就葱郁成片了,真是给点阳光就灿烂。
人们将石夹菜从山间石头缝里采来洗净,再下锅焯水,然后捞出放入瓦盆罐中,加入面汤,放一日至二日就制成了灰绿色的浆水石夹菜了。虽然荠菜、苦马菜、水芹菜等众多山野菜都可以涹浆水,但唯有石夹菜涹出的浆水是浆水中的上品。在凤县,自家涹的石夹菜浆水,只有和自己的铁粉或知己以及亲人们共同分享。
有石夹菜的日子,就是美好幸福的日子。饭时,先将涹好的石夹菜捞出,控干浆水汁液,切碎备用。再将姜末、蒜片、红干辣椒丝、葱段放到热油锅里炒香,把切好的石夹菜倒进锅里翻炒至熟,然后下碗农家手擀面,调上石夹菜和油泼辣椒,吃起来酸中带辣,并有一股淡淡的芥末清香,让人胃口大开,吃罢回味无穷。
到了盛夏,若逢暑热难耐,就做一顿石夹菜浆水鱼鱼来消暑。用热油炝一盆浆水菜,舀大半碗玉米面鱼鱼,浇上一大勺浆水菜,连汤带鱼鱼吸溜下肚,顿觉得神清气爽,吃完一碗又一碗,还不舍得停下筷子。
据史料记载,凤县古城(凤州古城)雄踞栈道要冲,被誉为栈道之乡。窃以为,也许正是文人墨客途经栈道时,吃几碗凤县独有的石夹菜浆水鱼鱼,才能写下“晨烹山蔬美,午漱石泉洁,岂役七尺躯,事此肤寸舌”的诗句来。
山野中的石夹菜,自有许多人间情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