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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家的腊八粥
◎李佳明
  腊八粥,各地风味有异,家家做法不同。从古至今,每到节日,便可吃到这种具有特殊意义的粥饭。在古典文学里,很多文学大家笔下所写的腊八粥,似乎总是多一份香甜和稠黏,让人垂涎。真想走进他们描摹的世界,高高兴兴地喝上一碗那样的腊八粥。
  “闻闻那种香味,就够咽三口以上的唾沫”,这是沈从文笔下的腊八粥,他用写实又浪漫的笔触,展示腊八这天的生活片段,用孩子们好奇的视角,满怀好奇熬好了一锅全家人都期待着的粥——用那些小米、饭豆、枣、栗、白糖、花生仁儿“合并拢来糊糊涂涂煮成一锅”:跌进锅里的栗子已稀烂到认不清楚,赤饭豆被煮得浑身透肿,花生仁儿脱了红外套,枣子也大了三四倍,锅里“噗……”叹气似的沸腾着。这锅腊八粥果然不同于平日,母亲“为了比普通的粥要好吃得多”,搁了太多的枣子和赤豆,此时粥已变成深褐色,还有那因为熬得太久糖分太多,在锅边围成的一圈锅巴,更加让人觉得温情满满。
  没有过多的笔墨,生活中的爱与美,在一锅粥的熬煮中娓娓道来,而到了梁实秋的《粥》中,喝腊八粥“升级”成了全家的“一件大事”。因为梁实秋的粥是腊八早晨的每人一大碗,这的确与沈从文那锅“要熬到太阳落下才准吃”的腊八粥有些不同。你瞧,午夜才过,“家人”就搬出擦得锃光瓦亮的铜锅开始作业:小米、红豆、老鸡头、薏仁米这样的五谷杂粮自然是预先分别泡好的,和白果、栗子、红枣、桂圆肉之类的粥果一起熬煮,所以锅中内容实在太多了,为防粘锅底,还得有人在旁边“不住地用长柄大勺搅动”。如此兴师动众一番仍是不够,还得另备好一盘更为精致的粥果,比如瓜子仁、杏仁、葡萄干、青丝红丝、松子、蜜饯等,待粥盛入碗里,这些佐料切碎漂撒到粥上,令腊八粥的色香味更加充实可口。家家熬粥,熬的是生活真滋味,不管是“稀里呼噜地喝个尽兴”,还是“大碗大碗地装着,大匙大匙朝口里塞灌”,一碗碗腊八粥饱含着文学家对生活的深情,味蕾舒适地感受着香甜可口,心中荡漾着美好的新年畅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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