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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山的深秋
◎紫翎
  对于西山,总有一种莫名的惦念,一年四季不去个七八次,总觉日子过得恓惶的,少了许多乐趣。风里雨里大雪里,都留下了我驻足的脚印、徘徊的身影。
  深秋里行走西山,驻足山峦之巅,沐浴习习山风,层层叠叠的梯田里,麦苗刚刚萌发,看着田间铺排开的嫩苗,翠翠的绿,如怀抱婴儿般,我心都要融化了。山坡之上傲立着的松柏,傲骨雄姿,仪态万千,屹立在这群山之中、阡陌之上,狠狠地阐释了“孤独寂寞冷”的韵味。松柏在我眼里绝对堪称西山里一道独特风景,千百年来,默默地守护着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田一地、一山一石,守望着归家的乡亲们。
  熟了的黄豆地里,残枝败叶呈现出色彩缤纷的画面,绿色、黄色、褐色,相互映衬,有点好看呢。豆荚里探出头的豆子都要掉出来了,黄灿灿的,惹得我们一行几人手痒痒,真想摘几颗揣兜里。收获后的玉米地里,秸秆上残存的片片枯叶在风中起舞,努力与冷风抗争,似乎心有不甘,不愿作别这深秋的旷野。田埂边、小路上、崖畔上,野菊花很任性,遍地撒欢,黄的、紫的、白的、粉的、粉紫的,如点点繁星,坠入田野,你拥我挤,一堆堆、一簇簇、一排排,恣肆怒放在深秋的旷野里。
  西山里的深秋,除了松柏,数柿子树最耀眼,此时树叶飘零,即将落尽,树干色如墨宝,姿态婀娜。红彤彤的火罐柿子如小灯笼,密密匝匝挂在树梢,引诱着喜鹊、乌鸦、麻雀等飞禽前来觅食。柿子树遍布房前屋后,田埂埂、土塄塄、崖畔畔,田间地头,处处都是。
  西山里的乡村公路,也是一道风景,弯弯曲曲,绕梁而行,如银蛇盘旋,在错落有致的梯田间,在起起伏伏的山峦间,在高高低低的山梁上,逶迤着伸向大山深处。
  西山的深秋是火红的。红枫大道已经成了宝鸡人的网红打卡地。十月底的红枫大道成了色彩的海洋,如龙的车辆,如织的游人,老老少少,相互搀扶,来来往往,徜徉在这近20公里的乡村公路上。两排红枫以绰约的风姿,端庄地站立道路两边,招呼着远道而来的客人们。忽而一阵萧萧冷风吹过,片片红叶簌簌而落,如雨而下,落在了游人的肩头、车顶、脚下,也印在了游人们的心田,让游人们乐而忘返,尽情欢呼。
  行走在村落里,农户院墙上挂着的一嘟噜一嘟噜的苞谷棒子,房檐下一串串火红的辣椒,一筐筐花椒,院子里晾晒着的黄豆秸秆,院墙下堆着柴胡秆,劈好的柴火,有序摆放着的锄头、铁锨,院子外停放的农用车等等,无声地诉说着主人的勤劳。脚步声引来了看门狗,追着我们不停地汪汪叫。几只老母鸡漫不经心地在草丛里,尖尖的嘴巴不停地啄着,一下又一下。
  行走在深秋的西山,嗅着菊花的芬芳,闻着泥土的清香,一路疾走,聆听鸟雀的欢叫,目睹牛羊的悠闲,看炊烟袅袅,看小儿无邪,一晃大半天的光景就没了。
  驻足山梁最高处,极目远眺,古诗“重重叠叠山,曲曲环环路,高高下下树,叮叮咚咚泉……”回响耳畔,我一度固执地认为作者是来过西山的。此刻,山雨欲来,雾霭沉沉,层峦叠嶂,影影绰绰,公路蜿蜒绵亘,梯田错落,绿毯盈盈充满了丰收的喜悦,孕育着生命的希望,洋溢着日子的红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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