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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酸枣的外爷
◎陈喜军
  小时候我很喜欢去外爷家,一想起外爷家的酸枣,那酸不溜溜的甜、甜格丝丝的酸,我就直流口水。在那个刚刚解决了温饱的上世纪70年代后期,酸枣是我们这些千山深处山里娃为数不多的零食。
  外爷家在离我家五里外的花缺村。一到外爷家,我就直奔外爷家门后,酸枣通常放在那里。房间弥漫着一股酸枣特有的香甜味,我立马抓起一把红彤彤的酸枣塞进口中,那酸酸甜甜的味道瞬间就俘获了我的心灵,酸中带甜、甜中带酸,甜得让人幸福,酸得入口生津,醇厚绵长的酸甜,后劲十足的清香,让人回味无穷。在那个水果、糖果等零食都是奢侈品的年代,这简直是人间美味。大快朵颐之后,我把衣服口袋装得鼓鼓囊囊,拍着肚皮,嚼着酸枣才又去“扫荡”外爷菜园里的黄瓜、洋柿子。
  外爷瘦削高大,一年四季穿一身蓝褂子,脸上红如古铜,下巴长着个西葫芦状的肉瘤,一种地方性碘缺乏病。已年过六旬的外爷,疼爱地抚摸着我的头,看着我边吃边撒落在地上的酸枣,爱怜地说:“喜军不来人想得很,来了翻腾搜腾得很,不走人都‘兮兮’的(方言:意为受不了)了!”
  等我稍长大了点才知道,每年秋季,外爷都要背着背篓,手持长竿去荒坡野岭打酸枣补贴家用。酸枣树多生长在山坡坡、崖边边、沟畔畔杂草丛生之处,且越是陡峭的地方长得越欢实。酸枣树四周荆棘密布,树上直刺如针,摘取十分不易,一不小心就被枣刺扎破手,用披荆斩棘来形容摘取的艰辛也不为过,且棘的本意就是酸枣树。
  打酸枣时,外爷从背篓里取出镰刀,先清理掉树下的杂草,在树下铺好塑料布,然后用长竿敲打酸枣树枝,把落在塑料布上的酸枣和树叶全部倒进背篓,再把落在杂草中的酸枣一个个捡出来,即使这样,手被枣刺扎破,衣服被划烂,也是家常便饭。在草丛里行走时还要边走边拿棍子敲打,起到打草惊蛇的作用,以防被蛇咬。摘回来的酸枣用簸箕簸去树叶杂草,晒干后,交到收购站,一斤也才卖五分钱。
  时光荏苒,六岁左右我随母亲离开大山,如今已是年过半百,外爷外婆早已离我们远去,酸枣也成为我童年的记忆。前不久,无意间在网上看到有人售卖酸枣,没想到这种土得掉渣的山中野味,凭着安神、天然、绿色、健康在网上异军突起,逆袭登上网络销售的时代列车,每斤二十元的价格更是今非昔比。网购回二斤,吃起来酸酸甜甜的,还是童年的味道,我每天取出五六颗泡水喝。
  在热气腾腾的水杯中,酸枣玛瑙般透红,散发出绵长的清香,透过红彤彤的酸枣、氤氲缥缈的水汽,我似乎又看到外爷背着背篓,手持长竿在野外奔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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