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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季
◎杨慧雯
岁月流转,不温不凉。时光飞逝,不悲不喜。
立秋之后,雨一直未曾停歇,仰望天幕,烟雨笼罩;低头凝神,雨打窗棂。看雨、听雨,将秋的苍凉融入绵长的雨中,心绪随雨滴的滴落及飞扬或喜或悲。
秋雨毫无顾忌,倾泻而下。没有春的娇艳、夏的炽热、冬的严寒,却有着秋所独有的柔情与温婉。撑着伞独行在雨中,感觉这场雨似乎影响了心情,但生活却又从不被人的情绪羁绊。
余秋雨说:“夜雨中,人生和历史都在蹒跚。”
路遥在《平凡的世界》中说:在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合理的和美好的都能按照自己的愿望存在或实现。
细密的雨丝在天地间支起了一围灰蒙蒙的幔帐。超市门口,发传单的小伙子手拿一沓彩页,不时发到行人手里,并弯腰表示歉意,人们步履匆匆。在雨天行走,一只手打伞,另一只手提东西,早已分身乏术,但这并不影响小伙子频频向路人微笑致谢。十八九岁的年纪,大多数男孩还在心安理得地接受着父母的抚养与馈赠,他却已走出家门,用微薄的收入来供养自己。
行走在绵绵秋雨中,雨幕中这位年轻人,令人内心涌出一种别样的情愫,久久地站在原地,任思绪翻滚,却不能挪动脚步。
一位老大爷和他的小孙子从雨中走来,淅沥的雨水丝毫未曾影响孩子快乐的情绪,他像一只小鸟蹦蹦跳跳。小伙子快步迎上去,把手中的传单递给了老人,孩子一把抓过去,三两下就折好了一架纸飞机,先是拿飞机飞向爷爷,可能觉得距离太短,不足以检验他飞机的稳定性,又把飞机飞向了发传单的小伙子身上。小伙子伸手接住,微笑地看着小男孩,又微笑着把传单展开、抚平,继续他的发送工作……那一刻,我怔住了,这个年轻人需要有多大的勇气与力量,才能把心里的苦涩转化为嘴角轻扬的微笑。
现实自有它冷酷的一面,好在他可以用内心的平静去与之对抗;生活自有它晦涩的一面,好在始终有一抹暖色充盈着他的内心。我不知道,雨中的男孩是该埋怨生活带给他的艰辛,还是该感谢厚重的岁月让他提早走向成熟,但我坚信,经历过后,历练就会成为一种品质,在以后的岁月中,这品质自然会熠熠生辉,成为一笔难得的人生财富。
走过了春,经历了夏,感受到了明媚,体验过了热烈,当第一枚叶子从树上落下时才发现,不经意间满目葱茏的绿已被一点一点染成了秋的金黄,透着发黄的叶子,难免就多了一份一叶知秋的怅惘。
雨水缠缠绵绵,思绪空空悠悠,蓦然间喜欢上了这种孤寂却又充实的感觉:撑着伞,伴着沙沙落下的雨滴,一个人吃饭,一个人逛街,一个人无所事事地在雨中行走,一个人聆听内心的声音,顷刻间明白了想要什么,也在此刻接纳了不完美的自己。
呼吸着雨中清新的空气,看着行人车辆一个个从身边掠过,尽管雨水溅湿了双脚,却还是希望就这么一直走下去,漫无目的又心无旁骛,只是静静地感受、静静地聆听雨的悠然与惬意。一个朋友曾经说过:这辈子真正能左右你的人和事没有多少,我们都只是在自寻烦恼而已。深以为然。
在这个雨季,一些回忆、一些念想、一些情愫,一次又一次扣动心弦,浮游于心海之上,沉寂于雨季的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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