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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的孩子
——读“我爱大自然”安武林童诗绘本◎小山

  童诗告诉孩子们什么?从宝鸡走向全国的著名儿童文学作家安武林最近出版的8本童诗绘本书,给了我一个新奇答案。
  看似书名简单的8个绘本,翻开阅读,这些诗歌作品的内在力量却不简单。《艾蒿》《枸杞》《鬼子姜》《地雷花》《蒲公英》《薄荷》《花椒树》7种植物,加上一本《我的秘密花园》——也许安武林会很快添加新的植物家族成员,出版又一套童诗新作。总之,这些不起眼的小植物和寻常花树,以童诗的形式,走入了孩子们视野里,对他们来说,这种阅读无疑是了解大自然奥秘的一扇窗户。
  也许这些年童诗光景过于浪漫了,从星星月亮到萤火虫及太空,依靠想象力的翅膀飞得遥远。安武林的这组童诗,让我感受到返璞归真,重回泥土里,实实在在的生命真谛一句句地告诉了孩子们,反而使我觉得成年人写童诗,也是某种责任和天职。孩子们应该认识大地上的植物,还有长期被忽略的一些细节特征,让他们体会到不同于我们人类的植物,有怎样的生命能量。安武林的确提供了一个有趣的视角,可以让小读者对大自然来一次探秘之旅。于是,泥土深处的谜底出现,种子与花朵的妙处出现,枝叶芬芳的欢乐出现……
  让人想不到的是,安武林引领孩子们观看神秘大自然的这些绘本,完全是他身体力行于自家花园的结果。也就是说,给孩子们的植物知识,是作者通过亲身劳动和观察,才会了解的生命狂欢。因此,他写出的这些诗歌,每一首都不只是出于想象力,而是有更扎实的播种与浇灌,可以像老农一样诉说收成的体验。花园不大,就在首都北京密集楼群的一扇窗户下面的空地上,安武林仔仔细细地翻耕这一小片坚硬的泥土,栽种普通的容易成活的小花草,如牵牛花、薄荷、月季花、地雷花;然后,他的七步花园又意外地迎来牛蒡、蒲公英、艾蒿等野生植物的光临。逐渐丰富起来的植物群,一棵棵都成了安武林的宝贝,小孩子一样被呵护照顾,在雨水和阳光之外,还有安武林四季挥舞锄头和铁锹的汗水,以及他弯下高大的身体,紧贴地面明察秋毫的眼光和体贴入微的心灵。所以,安武林的小花园才给了他与众不同的生命之诗。
  这些诗篇不同于安武林过去的童诗,散发出更厚重的泥土气息,朴素得犹如石头和木头一样,呈现出大自然的肌理和肤色。同时,这组童诗表现出强烈的生命力,音韵如同心跳,字句仿佛天籁的声响,每一个绘本中,都有让孩子们感到惊艳的描述和新鲜生动的比喻。我读这些诗,感到这位相识多年的老朋友,其实真的是大地上的孩子,他即使奔波于各个大城市之间,定居于街区闹市,也依然是那个山西乡村的瘦高个男孩,麦穗儿一样属于泥土。他依然热爱种子、热爱种植、热爱收获。当然,作为儿童文学作家,他爱着孩子们,长年累月地一次次到孩子们中间去,因此,他知道该把什么样的文学作品,贡献给今天远离播种与栽植的儿童。安武林没有私藏他关于花园的秘密,而是悉数献出了他心灵的礼物。
  安武林不是从“月光号列车”上呼唤孩子们来欣赏他的童诗。那个浪漫少年般的安武林,如今是踏实的耕者,风风雨雨中,告诉孩子们什么是幽暗,什么是光亮,诗风也从唯美走向了对事物的准确表达。这些新的童诗以种子的力量破土而出,自带露水和阳光,而且和蜜蜂与瓢虫一起嗡嗡叫,连地雷花都轰鸣,花椒树不喜欢人类的眼睛而喜欢人类的鼻孔,用气味和心灵交流。这些童诗有种种新发现,对叶子边缘和花瓣背后的密语心领神会,也仿佛参透根茎与果实隐藏的真相,替它们呼喊出个性的需求。这些小植物已然是安武林的兄弟姊妹,安武林能感受到它们酸甜苦辣的情绪。孩子们翻阅这些绘本,不但能了解植物生长的秘密,也能品尝到儿童
  诗犹如香蜜般的美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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