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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奶子
◎冯雪利
  羊奶子又名四月子,因果实形状而美其名曰“羊奶子”。
  每年的四月份伊始,红透了的羊奶子在凤县的漫山遍野都雀跃着,晶莹剔透的果身,饱满多汁的样子,成了娃娃们跑山的乐趣。
  身处凤县,当地人对羊奶子有着特殊的情愫。大概是因为它味道鲜美,又能满足人们在春季里的踏青。我听闻羊奶子很久了,真正让我与它结下缘的是我的帮扶对象。
  三年前,我清楚地记得那是个周末,我带着孩子入户走访我的“亲戚”。不一会儿孩子便被屋里的小女孩牵起了手,去后面的山坡上摘羊奶子吃,我带着好奇和担心也跟着去了。爬上房屋后的山坡,小拇指甲盖大小的羊奶子密密麻麻长满了枝头,映着阳光,饱满的果汁在纹路清晰的脉络里呼之欲出。孩子们早就迫不及待了,伸手牵一个枝丫过来,摘下一颗颗羊奶子,扔进嘴里,甜滋滋的味道让她们如吃了糖果般高兴。不大一会儿,两人将端着的小杯子摘得满当当的,直至再也装不进去一颗了,才心满意足地喊我回家。夕阳来得匆匆,玩了大半天,我们该回家了,屋里的女主人叮嘱着:下周领着娃再来,咱们这里羊奶子甜,好吃!就这样答应着,但那一年终因生活的烦琐,未能再抽身去。
  第二年,烂漫的四月依然如期而至,浑身通透发亮的羊奶子又盈满枝头。屋里的女主人打来电话:“咱家屋后羊奶子好啦,这个周末带着娃来摘着吃?”她一再邀请,我没有拒绝,答应着我自己都知道不能实现的答应,终究那个周末我没去成,周日下午她打电话说:“你哥要回县城,给你捎下来些!”八点、九点……我知道山路崎岖难行,焦急而耐心地等待着,直至晚上十一点,那个泛着青绿的洋瓷碗里装满了一颗颗玛瑙似的羊奶子呈现在我面前时,我眼睛湿润了。
  今年,多雨的四月里,趁着天晴,我带着孩子去走“亲戚”。一提起要去的地方,孩子欢呼不已,她还清楚地记得三年前与那位姐姐一起上山去摘羊奶子的情形。两个小家伙再次聚到一起,姐姐长妹妹短的,相约着又去后面的山上找羊奶子了。
  从陌生到熟悉,从不是亲戚到走成亲戚,我深知这家人一次次盛情邀请我们去摘羊奶子,是这几年来我们一起在脱贫攻坚路上亲密相处的结果。现如今,她家的日子就像这红果果一样,诱人的外表,甜蜜蜜的果汁,一切都恰如其分地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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