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荞麦凉粉
◎于同兴
  我三岁时便失去了母亲的护佑,童年和少年时的大多时光,都是奶奶陪伴我度过。奶奶特别勤快,也很能干,左邻右舍都称赞她的锅灶好。而那时候的我是奶奶的“跟屁虫”,不管她走到哪里,也不管她做什么,我总不离开她的左右。故此,奶奶的许多厨艺,都深深地印记在我的脑际。特别是她做的农家小吃荞麦凉粉,至今仍然令我向往和无法忘怀。
  奶奶做的荞麦凉粉完全是采用传统手工制作。奶奶做荞麦凉粉时,首先要把荞麦皮壳去掉。这是个力气活,也是个技术活,去壳后的荞麦不能弄成碎粒,荞麦的三角形仍然棱角分明。制作凉粉时,先把去壳的荞麦粒倒入一个大盆内,倒入清水,将荞麦粒浸泡半晌,等荞麦粒泡透后,把浸泡过的荞麦粒分几次倒在厨房的案板上,均匀地摊开,然后拿一个大瓷碗,双手抱紧碗在案上反复滚压,再把滚压成薄饼的荞麦坯子倒入准备好的大盆中,倒入适量的凉水,双手用力反复在盆中抓、揉、搓,等盆中水与荞麦坯子中的淀粉融合成浓浓的面糊状,最后一道工序就是用罗儿对盆中的面糊进行过滤。
  那时家中用的是大黑老锅,在锅中放一个短点的擀面杖,将罗儿放置在擀面杖上,将面糊倒入,用手在罗儿内搅动、轻压,使原料内的淀粉基本过滤完。等过滤快结束时再开始烧锅,这时边在灶膛内烧火,边用木勺在锅内搅动,如果感觉太硬,继续加水过滤原料,但切不可直接加入凉水。凉粉的软硬要掌握好,过软过硬都影响凉粉的口感,要特别注意。奶奶的办法是用木勺做试验,把木勺在烧熟的凉粉锅中站立,用手动一动,木勺不倒,就说明太硬。当然这一切都是凭多年的经验。凉粉做好后,盛放在准备好的盆中,待基本晾冷后,将盆中的凉粉翻倒在案上,就可以吃了。
  用这种传统方法做的荞麦凉粉,像婴儿的肌肤一样光滑柔软而富有弹性。奶奶做的凉粉,清香爽口,十分筋道。可以用蒜水或辣子醋水调着吃,也可用岐山肉臊子,加入蒜苗炒着吃。可以切块,也可以用捞子捞成面条一样的细条调着吃。吃臊子面时还可以切成小丁丁做底菜,绝不糊汤。
  奶奶做的荞麦凉粉,饱含着她的勤劳、聪慧,和对我浓浓的爱,将永远留存在我的记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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