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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去种一棵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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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间鸟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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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间鸟啼声
◎冯永康
村居半月,留下许多鲜活的印象,而我认为最美、最酥润心田的,应该是那一群雏鸟的啼鸣了,娇嫩而清亮。
我居住的小院靠近村边,紧挨着一个大池塘,出了后门,沿着一条幽僻的小径走几步,便是村里的林场了。百十余棵杨树、柳树和洋槐树,已长得高大粗壮、枝繁叶茂。每天,我都生活在一个满眼绿色、林木繁荫的幽雅之境。
小院离村外那条通衢大道很远,同村中的主街道也还有一段距离,然而这里却并不寂寞。这里有自然天籁声,有虫鸣鸟啼的交响乐。这些声音美妙而动人,比乐器奏出的音响更为空灵和洒脱,也更令人心魂清明舒展。
每日清晨,我睡得正香时,梦里便能听见鸟鸣声,睁开眼,窗外虽是一片灰蒙蒙的黎明晓色,可林间的鸟儿却叫得正欢了。枕着百鸟的鸣啭,我心里默诵着“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的诗句,陷入一种恬淡而温柔的意蕴之中。此后,一整天,院子里、池塘中、枝杈缠绕间,鸟儿们一刻不歇地啁啾着,我也便整个儿生活在童话般的诗情里了。
鸟啼声的繁复优美,不禁引起我对它们的深深敬意,也使我感到惊异和困惑。我始终不解,鸟儿那小巧的躯体和喉管里,怎么能发出如此美妙和神奇的声响!它们又为什么总是这样兴致勃勃地鸣唱?还有自然界的物种形成也真是奇妙,一种生物身上集聚了多种多样的美,甚至达到了完美的和谐。彩色翎毛的美丽小鸟,唱着婉转动听的歌;色彩艳丽的花,释放馥郁的芳香;开着柔嫩雅淡花朵的果树,结出美味的甜果……诸如此类,不都是完善和谐的统一体吗?
听着鸟鸣,我甚至异想天开地猜度,世上那些极复杂、极神奇的乐器,都是模拟自然界中的声响所制,其中应该有很大一部分是模拟鸟声或受鸟声的启迪而发明制造的吧,否则鸟啼声怎会同那些乐器奏出的声音如此相似!鸟类是早就存在于自然界中,而乐器的出现却要晚得多。我还曾想,贝多芬那首博大精深的《田园交响乐》,那优美的旋律中有很多也是引入了鸟鸣的原因吧。唯其如此,那乐曲才能真实地再现田园恬静的美,表现了大自然的性灵。
“啾啾、唧唧、唧啾唧啾……”这尖利细碎而又轻柔的歌声是黄鹂唱出来的,声调酷似小提琴那柔润细腻的弦音,带着一种朦胧的梦幻意味,把人带进了抒情诗的幽谧意境;那“嘎吱吱、嘎吱吱……”的伯劳啼叫声,像民间吹奏的唢呐声,响亮、活跃、泼辣,带着浓烈的习俗味;一群雏鸟和一群呢喃的燕子,那悠扬婉转的鸣叫则像是弦乐与管乐的合奏……就是在这百鸟合奏的自然交响曲中,我度过了惬意的村居岁月。
我居住的只是西北地区的一个普通村落,这里不属于自然保护区,也没有什么特别保护益鸟的措施,尚有“处处闻啼鸟”这种诗意美景,若是在山林地区,那岂不更多了。相信每一个村庄都有这般绿树环抱、花木丛生、百姓安康的美景,我们的土地也会更安详、更有生气、更令人向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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