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版阅读请点击:
展开通版
收缩通版
当前版:03版
本期发布:
火晶柿子
◎韩玉
  火晶柿子,色红如火,晶莹剔透,如水晶而得名。形状大小如乒乓球,皮薄如纸,含糖量高,清甜凉爽,属柿子中的上品,为陕西关中地区特产。自汉唐以来,西安临潼区的骊山一带已有种植,经两千多年栽植培育,后来就遍布关中地区。我家周围的田间地头、荒坡塄坎之上就分布着许多柿子树,有些已经有上百年的树龄。柿子树对生长环境要求低,极易存活,不需施肥和喷洒农药,朴实不娇贵。在过去饥馑年代,火晶柿子是人们重要的充饥辅食。
  小时候,每年到了秋季,柿子还没有完全成熟时,由于虫害的原因,有些柿子在树上已经变红软化,我们叫这样的柿子为“蛋柿”。“蛋”在这里是软的意思。蛋柿大多数里面有虫子,那时的娃娃也不讲究,抠掉里面的虫子就往嘴里塞,虽没有成熟后摘回家放软那么甜爽,但也能满足孩子们对甜美的欲望。放学之后或者星期天爬树摘蛋柿又成为我们的一种乐趣。由于柿子树木质较脆易折,攀爬柿子树危险性极高,有人摔断胳膊腰腿,还有的出了人命。大人不许娃娃爬树,我们就偷偷摸摸地去。我从出生就吃的奶粉,那个年代和奶要加白糖,再加上爷爷对我非常疼爱,经常给我买水果糖,因为吃糖多的原因,我对甜的东西没有别的孩子那么稀罕,到现在我几乎不吃甜食,所以对蛋柿也就不是很喜欢。但那时正值活泼、淘气的年龄,只是觉得一块爬树好玩,自由自在没人约束,在树上摘蛋柿、掏鸟窝,在树下打扑克,追逐嬉戏,非常有趣。当然,也有扫兴的时候,正骑在树杈上玩得高兴呢,却被大人发现,他们大老远地喊着、骂着,既害怕这些毛孩子踩断树枝,糟蹋柿子,又担心撵得太急娃娃从树上跌下来摔伤,只能大老远大声吓唬,我们就得赶紧溜下树来,一阵风跑得远远的。
  每年到了深秋,泛黄的柿叶随秋风萧瑟落尽,橘红色的柿子垂挂枝头如霞似火,给金秋的丰收画卷抹上了浓浓的一笔。霜降过后,柿子完全成熟,遭霜杀后的柿子褪尽了涩味,愈发红软。庄稼人这时地里也没有什么活,于是大人就背上背篓,拿着长长的钩子爬坡上树把柿子摘回来,经过霜冻洗礼变软后的火晶柿子,色胜红袍、味比琼浆,此时就挑拣卖相好的,装在竹筐里,天不亮就用架子车拉到城里去卖。柿子最怕运输途中颠簸,皮薄易损。也有特别细心的人,担心柿子有丝毫的磕碰,不嫌劳累,用扁担挑着两个装满柿子的大竹筐,走十几里路进城赶集,去换个油盐酱醋的钱,补贴家用。有的把卖过剩下的柿子,剥掉皮和上面粉,烙成馍,娃娃们装在书包里当零食,由于不用发酵,是死面馍,咬着硬而且粘牙,不过相较平日里常吃的锅盔、馒头,多了些香甜,娃娃们也喜欢。
  如今,一批批年轻人领着娃娃进城务工、上学,当年树上树下的热闹景象已不复存在。如今物资丰富,四季都有可吃的水果,柿子已经不再受宠,只是偶尔改换口味,尝个新鲜。近几年虽有外地客商来收购做柿饼,但采摘者甚少。以至于柿子在树上变软,尽管一片火红景象,就像满树挂着小红灯笼,非常好看,可惜都留给了喜鹊、麻雀啄食,之后落得满地都是。前年冬季,我回到老家住了一段时间,去小时候的柿树林散步,踩着沙沙作响的落叶,看着过去爬过的柿子树,满树红彤彤变软的柿子,目之所及,皆是回忆;心之所想,皆是过往。寒风吹过,忽觉一丝凄凉,又更觉惆怅,心头涌上了阵阵酸楚,树还是当年的树,而曾经的少年已不再年少,当年树上树下的欢声笑语历历在目,久久浮现在我的眼前……

国内统一刊号:CN61-0008 地址:宝鸡市经二路东段五号 邮编:721000 技术支持:锦华科技
宝鸡日报社版权所有,未经协议授权,禁止下载使用。电话:(+86917)3273252 E-mail:bjrbs@vip.163.com 陕ICP备05006542号
建议使用IE5.0以上 1024*768 中字体显示模式 51L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