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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书记
编者按：全国上下众志成城的脱贫攻坚战，为广大文艺工作者提供了创作的契机。由我市作家协会副主席王宝存创作的脱贫攻坚题材小说《第一书记》应运而生——龙县发改局副局长何振鹏来到该县最偏远、最贫困的簸箕庄村担任“第一书记”，他通过扶贫先扶志、扶贫先扶智等一系列措施，逐步改变了藏在贫困群众骨子里的落后观念，并带领群众走出大山，接触新事物，激发群众追求美好生活的热情，最终让一个贫困落后的山区村庄走上了正确的致富道路，诠释了共产党人一心为百姓着想、一心为人民服务的坚定信念以及无私奉献的高尚情操。本报文学周刊今日起连载《第一书记》，以飨读者。
作为三秦都市报记者的王宝存，在工作之余将日常见闻以文学的形式诉诸笔端，其诗文散见于《诗刊》《文艺报》《星星》《延河》等多家报刊，并入选《中国年度优秀作品选》，已出版两部作品集，曾获“全国鲁藜诗歌奖”“秦岭文学奖”“宝鸡市三年文艺创作成果奖”等。
一
2017年春节后的第一个工作日，龙县发改局副局长何振鹏天不亮就爬了起来，刷牙、洗脸、吃饭。之后，卷了一床被褥往自己的“现代”牌车子里一塞，油门一踩就出了县城。
何振鹏这次要去的地方是古川镇一个叫簸箕庄的村子，这个村子距离县城四十多公里，也是龙县最偏远的村子之一。以前，他从来没有去过，但知道这个村很远、很穷，有好多男人没有媳妇，被称为“光棍村”，还听说村子和邻省紧挨着，一些风俗习惯都和那边的差不多。
从龙县县城到簸箕庄村得走一个多小时，要翻好几座山头。何振鹏之所以要去簸箕庄村，是因为他被县委组织部任命为这个村子的“第一书记”，专门派去搞扶贫的。所以，不但要去，还要在那里吃，在那里住。用县委书记赵大年的话说：“搞不出点样子来，就不要回来！”
早春季节，阳光格外明亮，但却没有足够的力量释放更多的温暖。山野里，公路边，水沟旁，更多的低洼处，雪依然铺展着，构成了一片又一片寂寞和苍茫。麦子是绿的，看起来激情四射，细细观察却可以发现，它仍然抓住身边的泥土牢牢不放。只有那各种各样的树木潇洒地站立着，不知在寻找失去的叶子，还是在等待绿的新芽。
九点二十分，何振鹏到达簸箕庄村。簸箕庄村的党支部书记杨明劳、村主任刘发祥、妇女主任刘翠莲、会计老杜等村委会干部悉数到场，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和何振鹏握手，并把何振鹏和他的行李接进了村委会办公室。
何振鹏进门后打量了一番，但见这个村委会办公室是由一座砖木结构房子组成，房子隔成了四间，一间大的和三间小的，大房子摆着两张桌子、两个凳子，外加两个排椅，小间有一张桌子和凳子，他心里想，这大概就是村上所有的家当吧。何振鹏被接到大办公室里，因为是县上派来的干部，村上特意给他烧了一盆木炭，此时，木炭燃得正旺，不断地将温暖扩散。
大家坐定之后，书记杨明劳吩咐刘翠莲倒水，他又从自己的兜里掏出了一盒美王香烟，抽出一支给何振鹏递去。
“昨天下午，我们接到镇上打来的电话，说县上今天要来个领导，当我们村上的第一书记，帮我们脱贫致富，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不好意思，我不抽烟，今天的路上不好走，有些地方雪还没消，按说，应该早到一点。”何振鹏笑着说。
“不迟，不迟，你要是再早一点来，我们恐怕还没起来哩。”杨书记也笑了，同时把烟收回来插在自己的嘴里。
“还没起来？不可能吧，都几点了？”何振鹏有点不信。
“哎呀，何局长你可能不知道，我们这儿是大山，山里跟你们城里不一样，老天爷黑得早，亮得迟，大家伙一直是这样。”
“我说嘛，村子里怎么静悄悄的，原来大家都还睡着哩。”
“睡就让大家伙睡去吧，反正起来也没啥事。”
“你们把大家伙都叫起来，咱们开个会。”
“不急，你这么远来了，我们先给你安顿个地方住下，别的事情慢慢再来。”杨书记看到何振鹏有点性急，赶忙打了个圆场说，“我们已经商量过了，就把你安排在一组杨安才的家里住下，他的儿子在南方打工几年都不回来，女子出嫁了，家里没有其他人，只有两口子在屋里头，宽敞干净不说，离村委会也近。”
“我就住在村委会吧，住人家屋里不方便。”
“那可不成，这么冷的天，村委会没有热炕哪能住人啊？再说了，我们就是现在安排人给你盘一个炕，也来不及！”
何振鹏没有办法，只好答应了下来。
一切收拾停当，大家又回到了村委会办公室，何振鹏对杨明劳说：“要不先叫几个村民代表来，咱们先开个小会，听一听大家对咱们村子发展、村民致富有什么好的建议和办法。”
“现在？”
“对，就是现在。”
“现在大家伙才吃饭呢，吃了饭，大多数人还要走亲戚呢。我看，你先休息几天，一会咱们吃个饭；吃完饭后，如果你家里有事就先回去，过几天再来也行，反正你已经报过到了，来不来没关系。”
“现在才十点钟就吃饭了，你们这饭吃得太早了吧？”何振鹏看着自己的表说。
“不是午饭，是早饭。”妇女主任刘翠莲笑吟吟地凑过来说。
何振鹏这才想起来，山里的庄户人家一天只吃两顿饭，上午吃一顿，下午吃一顿，晚上一般不吃饭。于是，他摇了摇头不由得笑了起来。
作为三秦都市报记者的王宝存，在工作之余将日常见闻以文学的形式诉诸笔端，其诗文散见于《诗刊》《文艺报》《星星》《延河》等多家报刊，并入选《中国年度优秀作品选》，已出版两部作品集，曾获“全国鲁藜诗歌奖”“秦岭文学奖”“宝鸡市三年文艺创作成果奖”等。
一
2017年春节后的第一个工作日，龙县发改局副局长何振鹏天不亮就爬了起来，刷牙、洗脸、吃饭。之后，卷了一床被褥往自己的“现代”牌车子里一塞，油门一踩就出了县城。
何振鹏这次要去的地方是古川镇一个叫簸箕庄的村子，这个村子距离县城四十多公里，也是龙县最偏远的村子之一。以前，他从来没有去过，但知道这个村很远、很穷，有好多男人没有媳妇，被称为“光棍村”，还听说村子和邻省紧挨着，一些风俗习惯都和那边的差不多。
从龙县县城到簸箕庄村得走一个多小时，要翻好几座山头。何振鹏之所以要去簸箕庄村，是因为他被县委组织部任命为这个村子的“第一书记”，专门派去搞扶贫的。所以，不但要去，还要在那里吃，在那里住。用县委书记赵大年的话说：“搞不出点样子来，就不要回来！”
早春季节，阳光格外明亮，但却没有足够的力量释放更多的温暖。山野里，公路边，水沟旁，更多的低洼处，雪依然铺展着，构成了一片又一片寂寞和苍茫。麦子是绿的，看起来激情四射，细细观察却可以发现，它仍然抓住身边的泥土牢牢不放。只有那各种各样的树木潇洒地站立着，不知在寻找失去的叶子，还是在等待绿的新芽。
九点二十分，何振鹏到达簸箕庄村。簸箕庄村的党支部书记杨明劳、村主任刘发祥、妇女主任刘翠莲、会计老杜等村委会干部悉数到场，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和何振鹏握手，并把何振鹏和他的行李接进了村委会办公室。
何振鹏进门后打量了一番，但见这个村委会办公室是由一座砖木结构房子组成，房子隔成了四间，一间大的和三间小的，大房子摆着两张桌子、两个凳子，外加两个排椅，小间有一张桌子和凳子，他心里想，这大概就是村上所有的家当吧。何振鹏被接到大办公室里，因为是县上派来的干部，村上特意给他烧了一盆木炭，此时，木炭燃得正旺，不断地将温暖扩散。
大家坐定之后，书记杨明劳吩咐刘翠莲倒水，他又从自己的兜里掏出了一盒美王香烟，抽出一支给何振鹏递去。
“昨天下午，我们接到镇上打来的电话，说县上今天要来个领导，当我们村上的第一书记，帮我们脱贫致富，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不好意思，我不抽烟，今天的路上不好走，有些地方雪还没消，按说，应该早到一点。”何振鹏笑着说。
“不迟，不迟，你要是再早一点来，我们恐怕还没起来哩。”杨书记也笑了，同时把烟收回来插在自己的嘴里。
“还没起来？不可能吧，都几点了？”何振鹏有点不信。
“哎呀，何局长你可能不知道，我们这儿是大山，山里跟你们城里不一样，老天爷黑得早，亮得迟，大家伙一直是这样。”
“我说嘛，村子里怎么静悄悄的，原来大家都还睡着哩。”
“睡就让大家伙睡去吧，反正起来也没啥事。”
“你们把大家伙都叫起来，咱们开个会。”
“不急，你这么远来了，我们先给你安顿个地方住下，别的事情慢慢再来。”杨书记看到何振鹏有点性急，赶忙打了个圆场说，“我们已经商量过了，就把你安排在一组杨安才的家里住下，他的儿子在南方打工几年都不回来，女子出嫁了，家里没有其他人，只有两口子在屋里头，宽敞干净不说，离村委会也近。”
“我就住在村委会吧，住人家屋里不方便。”
“那可不成，这么冷的天，村委会没有热炕哪能住人啊？再说了，我们就是现在安排人给你盘一个炕，也来不及！”
何振鹏没有办法，只好答应了下来。
一切收拾停当，大家又回到了村委会办公室，何振鹏对杨明劳说：“要不先叫几个村民代表来，咱们先开个小会，听一听大家对咱们村子发展、村民致富有什么好的建议和办法。”
“现在？”
“对，就是现在。”
“现在大家伙才吃饭呢，吃了饭，大多数人还要走亲戚呢。我看，你先休息几天，一会咱们吃个饭；吃完饭后，如果你家里有事就先回去，过几天再来也行，反正你已经报过到了，来不来没关系。”
“现在才十点钟就吃饭了，你们这饭吃得太早了吧？”何振鹏看着自己的表说。
“不是午饭，是早饭。”妇女主任刘翠莲笑吟吟地凑过来说。
何振鹏这才想起来，山里的庄户人家一天只吃两顿饭，上午吃一顿，下午吃一顿，晚上一般不吃饭。于是，他摇了摇头不由得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