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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谝宝鸡西关
邹新社
  关,即关口、关隘,是指古代在险要地方或国界设立的守卫处所。大的关,关系一个国家的安危,如嘉峪关、山海关、武关、大散关;小的关,关系一座城池的安危,古代的城池均设东、西、南、北四关。因而,凡是古代城池延续到今天的城市,都有叫东关、西关、南关、北关的地名或区域。宝鸡也不例外。
  宝鸡人通常把中山西路到宝福路沿线周围的区域叫西关,东到红旗路北口,西到福临堡,北到陵塬、马家塬半腰,南到长青路,也就是现在西关街道办事处管辖的区域。
  宝鸡西关的文明史最早可追溯到仰韶文化时期,福临堡遗址、高升堡遗址、纸坊头遗址、长寿山遗址便是证明。福临堡遗址为仰韶文化的中、晚期,稍晚于北首岭遗址。福临堡遗址北边,还发现了春秋墓葬区。
  紧临西关的北坡及塬上,唐朝以前山体植被好,水源充沛。据说,常有鸟群栖息,落下的羽毛铺满塬坡,叫羽山。秦武公曾在今马道巷建羽阳宫,有发现的羽阳千岁瓦当为证。大唐秦王李茂贞葬塬上后,才开始叫陵塬。为让人们记住羽阳这段历史,在西关上塬路广场立了一块石头,上面刻了两个字:羽阳。这些都是西关文明史的见证。
  福临、太平、长寿、高升,光听听这地名,便可感受到这块土地远古以来就是适宜人类生存的地方,也可感受出古人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宝鸡西关这一块儿,实际也就是宝鸡老城所在地,是宝鸡历史上第三次建城的地方。宝鸡第一次建城(秦文公四年,前762年)、第二次建城(三国时期魏明帝太和二年,228年)在代家湾附近,分别史称陈仓上城及陈仓下城。魏将郝昭在筑陈仓下城的同时,在今中山西路所在地修筑了兵营和城堡。过了338年,北周武帝天和元年(566年),在郝昭所筑城堡处修建了城池,时称留谷城,主要用于军事防卫;又过48年后,隋炀帝大业十年(614年),将陈仓县治所从陈仓下城迁入留谷城,从此,这里便成为关中最西边的县级政治、军事和经济中心。又过了143年,唐肃宗至德二年(757年),陈仓县以“鸡鸣之瑞”的传说改名宝鸡县。宝鸡县城唐至清历经9次大的修缮。1937年3月1日,陇海铁路正式运营,铁路的最西端就在宝鸡老城东门外二里许。
  自隋炀帝大业十年(614年)至今,1400余年来,宝鸡西关,见证了宝鸡城市发展的历史。这里,可以说是宝鸡城市发展的缩影。1937年铁路通车后,宝鸡西关比以前更热闹,更繁华了。1940年的宝鸡,被著名作家茅盾誉为“战时景气”的宠儿,宝鸡的许许多多事,都可以在宝鸡西关找到踪影。宝鸡的许多第一、许多城市的记忆都发生在西关,这些让人回味的城市印象,或留存于文字或图片,散见于各种文史资料、回忆录、影像资料,或残存于一段城墙、一块石碑,或浓缩于一个路名、一个巷名、一个成语,或留恋于老西关人的舌尖,或变成口口相传的民间故事,伴随着西关的不断变迁,由寂寞到繁华,又归于平静。
  城,在古代,首先是一个军事要地,是首要的攻击目标。以中山西路为中心的宝鸡老城,为关中平原的西大门和内地通甘入蜀的交通要冲,素有“秦蜀襟喉”和“关陇锁钥”之称,历代为兵家必争之地。宝鸡历史上发生的70多次战争,大都把宝鸡县城和中山路所在地作为攻取与占领的目标,或作为出击和进攻的根据地,有名的“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故事,就是宝鸡历史上誉满中外的著名战例。解放战争时期的“西府战役”和“扶眉战役”,敌我双方把防卫和夺取宝鸡作为作战目的。
  最能代表一个城市风韵及文明程度的莫过于教育。近代以来,西关对宝鸡最大的贡献就是教育,宝鸡最早的小学、中学、大学皆发源于此。西街小学、宝鸡第一中学、陕西机电职业技术学院、宝鸡市委党校,现已成为许多宝鸡学子、宝鸡干部寻味成长历程的追梦地、心灵深处的芳草地。
  宝鸡被誉为“工合城”,是因为中国的第一个工业合作社——大华手工铁器合作社,1938年8月26日诞生于宝鸡,地点就在现在的胜利路,原来叫大华巷,西北工合办事处就设在中山西路原解放西路60号。1939年工合在宝鸡长寿山下建设了工合新村;同时,创办了“中国工业合作协会西北区贝利纪念工徒学校宝鸡分校”,这是工合创办的最早的一所培黎学校。
  宝鸡西关的“白菜心心”就是中山路了,从20世纪40年代到80年代初,中山路一直是宝鸡地区的行政中心和最繁华的商业街。中山路原名为大马路,1927年以孙中山先生之名命名,1967年更名解放路,1986年恢复中山路名称。中山东路临近火车站,以商铺林立而繁华,尤以百货大楼、华通商厦、人民电影院、解放电影院、曙光照相馆、龙泉浴池、实验食堂、南方菜馆、清香斋、三好食堂、宝鸡大酒店、凤鸣春最有名气。1986年1月,随着宝鸡火车站由中山路转向经二路;之后,又随着市区东扩北上,中山路逐渐被边缘化。中山路于2008年经过大规模的改造,虽然商业人气指数依旧,但老城基本设施更加完善,宜居、宜学指数大大提升。
  2004年建成开放的北坡森林公园,较好地保护了风匣城遗址,彻底治理了滑坡塌方,恢复了北坡植被,铁马秋风、金阁流霞、鹰鹜云霄、金顶春色、长寿探幽等五个景区,从东到西、从南到北、从低到高、从上到下,风格各异,站在亭台或塬边观景台,宝鸡全城尽收眼底,置身公园,观景、休闲、健身、娱乐,心旷神怡。北坡森林公园把市区与胜利塬的西府天地、西府老街用绿色的屏障连接在一起,成了宝鸡人休闲的好去处、宝鸡城市的绿肺,受益最大的还是西关人。
  为了留住城市的记忆,2012年,市政府利用西关上塬路北坡遗存的20世纪50年代修建的70多孔窑洞,建成百年宝鸡城市建设图片展览馆,1000余幅珍贵的照片,集中展现了宝鸡城市百年沧桑的发展和变迁,反映出宝鸡城市从小到大、从贫瘠荒凉到繁荣富强的历史巨变。
  西关,宝鸡上世纪20年代至70年代生人的精神家园;年龄越长,留恋越深,记忆越深刻……
  (作者系宝鸡市杂文散文家协会会员,现供职于市政府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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