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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人崛起,中华一统的奠基之路
辛怡华
  在秦国早期历史的丛莽之中穿行,我们备尝秦人创业的艰辛,同时又为秦人奔涌着的血脉所激动,为秦人盖世的气质所感染。
  在历史和现实中穿梭,是我们的兴趣所在,那些使人动之于情、感之于心的历史场景、人物春秋,一任思想奔流,实在是一种快乐;每当静下来,统统诉诸笔端,也是一趟发人深思、陶冶精神的漫游!
  秦的崛起,这是一段久远而迷茫的历史,能为它理出一个基本脉络,也是一个欣慰。
  秦人从东方一路走来,或因主动开疆拓土,或因受挫被动退却,超强的适应能力和海纳百川的胸襟,是其立于不败之地的法宝。在长期的迁徙生涯中,他们如饥似渴地吸收一切先进文化,来武装自己,加快了氏族的文明步伐。竞争环境的残酷,铸就了秦人执着的精神和坚韧不拔的毅力,不怕困难,乐于挑战。在积蓄力量后,厚积薄发,毅然东进,势如破竹,所向无不披靡。
  探究秦的崛起的必要性,在于它和宝鸡这片热土息息相关,也在于秦的崛起引出了一个秦帝国,引出了一个光耀千古的历史时代,引出了几千年来一个说不完的话题。
  很多民族都有千锤百炼几千年,难以简单概括的文化。文化是认同,是生活方式,是沉淀在社会深处的习惯。文化经后代子孙不断解释与创新,成为传统。中国王朝是变动的,但是丝毫不改变传统文化的清晰与稳定。判定中国历史的根本尺度不是王朝的变动,而是文化血脉,是文化认同。
  秦王朝只存在了十五年,可对它的研究长达两千多年还在不断出新。秦始皇更是一个说不尽的话题,世世代代会不断研究下去,因为它有社会意义,有时代的解释。
  秦国兴亡沉浮的五百多年,是中国历史上自由奔放、充满活力的黄金时代。中华民族的所有文明支系,都被卷进了这场全面彻底的大竞争之中!经济、政治、军事、文化,举凡社会生活的所有领域,都在这场大竞争中碰撞出灿烂的辉煌。在这样的历史土壤中成长的大秦帝国,是那个伟大时代的文明结晶。
  作为时代精神汇集的大秦帝国,集中体现了那个时代中华民族的强势生存精神。这种强势生存精神,学者概括为:其一,彻底的不断的变法革命,以激发民众最旺盛的活力与国家最强大的实力。其二,整合统一,架构文明载体,使不同习俗的民族分支,在同一文明载体下凝聚起来。其三,兼容并蓄,消解融会外部流入的不同文明。
  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在她由涓涓溪流汇成澎湃江河的历史中,必然有一段沉淀、凝聚、升华、成熟的枢纽期。而这个时期所形成的文化,如同一个人的生命基因,将永远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影响或决定一个人的生命轨迹。这便是原生文明。与西方原生文明相比,秦帝国开创的中国原生文明,更加灿烂,更加伟大。孙皓晖先生对此有非常精彩的阐述,我非常赞同孙皓晖先生的观点。(详见孙皓晖所著《大秦帝国》之《祭秦论原生文明的永恒光焰——秦亡两千二百十五年祭》)
  秦以排山倒海之势一统天下,一举整合了因春秋战国剧烈变革,所酝酿出的全部文明成果,以变法图强之志,大规模重建了华夏文明。然而,秦帝国只存在了十五年,随着始皇帝的骤然撒手,轰然倒下。
  两千多年来,对秦帝国灭亡之谜的历史探究,一直存在着一个误区:论秦亡必以秦政为因,论秦政必以秦亡为果,以秦亡之速推论秦政之恶,以秦政之恶推论秦国全部历史之弊,互为因果,越纠越乱。
  从基本面说,在战国后期的秦灭六国之前,天下言论对秦政的评判是正面的。如战国末期兼具儒法两学,且学术立场素来公正的荀子,对秦制、秦政、秦风,素有高度评价。
  但秦国一统天下后,舆论情形发生了变化。历史声音的突然变调,开始于“焚书坑儒”案之后,在评判秦文明的言论中,便出现了一种此前从未有过的声音:秦政毁灭典籍,暴虐之道也。诸多在秦帝国职任博士的名儒,都在离开中央朝廷后,与藏匿山海的六国贵族们秘密联结起来了。这种以“非秦之政”为共同点的秘密联结,使原本仅仅是庙堂论政一家之言的政治评判,滋生为六国贵族复辟的一根救命稻草。“暴秦”之说,遂以极大的声势,在秦末之乱中,陡然生成了。六国贵族投奔陈胜吴广集团后,迅速背叛陈胜,纷纷复辟了六国旗号。复辟势力遍地蜂起,对秦政秦制的总体攻击,立即以最激烈的复仇方式爆发出来。
  历经秦末之乱与楚汉相争,西汉王朝终于再度统一了中国。当此之时,如何面对秦帝国及其母体春秋战国时代,成为西汉建政立国最为紧迫的实际问题。对待秦帝国所开创的大一统文明框架,是全面继承还是另起炉灶?西汉王朝处在中国原生文明之后的第一个十字路口。
  从汉高祖刘邦到汉武帝刘彻,历经百余年,西汉终于完成了这种权衡抉择。对于中央集权、郡县制、统一政令、统一文字、统一度量衡、统一历法、统一生产交通标准、移风易俗以及种种社会基本法度,西汉王朝都全部继承了秦文明框架。这就是所谓的“汉承秦制”。
  两千多年来,我们在对自己的原生文明时代总体评判时,始终处于一种不可思议的割裂状态:一方面,在建政原则上,对一统秦帝国的文明框架原封继承,并全力维护;另一方面,在理念认定上,对秦帝国与春秋战国的文明功绩又极力否定甚至攻击。这是一个奇特而巨大的矛盾。在人类文明史上,没有哪个创造了独立文明的民族,在后来的发展中,极力贬低本民族原生文明的先例,更没有实际继承而理念否定的荒诞割裂先例。
  对原生文明的深刻反思,一直以来都是世界各个民族,在不同时代发掘其创造力的精神资源宝库。原生文明是民族精神的坚实根基,是高端文明的永恒基因。中国的原生文明,春秋生发,战国绽放,收获于秦国。秦帝国以华夏族群五百余年的激荡历史所锤炼的文明成果为根基,对这一时期的种种社会文明形式,进行了系统性的梳理和总结,创建了适合于我们民族的新文明形态。从此,我们这个十里不同俗、隔山不同音的广散族群,开始有了统一的文字,有了统一的生产方式,有了种种具有最大共同性的生活方式,有了统一稳定的国家形式。具体文明形式的聚合一统,形成了我们民族的整体生存方式,形成了我们民族的整体文明,形成了我们独有的历史传统。
  一个民族的文明发展史,有着必然的逻辑:要在发展中保持长久的生命力与饱满的生命状态,就必须有坚实的文明根基;这种文明根基的坚实程度,既取决于民族文明的丰厚程度,更取决于一个时代基于历史意识而确立的继承原则。
  清理我们的历史传统,寻求我们的精神根基,树立我们的民族精神,并使这些基本面获得普遍的社会认知,使中华民族在民族复兴与发展的道路上,在对待民族精神上,应该有正确、清晰、坚定的信念。
  (作者系市考古研究所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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