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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诗,是最美好的事
——访我市“草根”诗人若水

  本报记者王卉
  处世低调的若水在宝鸡诗坛是独树一帜的。虽然很少有人知道他的真名叫同拥军,也很少有人知道他是中铁宝桥集团有限公司的一名普通工人,但提起若水的名字,大家却很熟悉。自2007年他的《那个人不是我》在《诗选刊》发表,此后的十多年来,他在省内外文学期刊陆续发表诗作二百多首,登上《诗刊》《中国诗歌》《星星》《绿风》等“重量级”诗刊如家常便饭,其中在《诗歌月刊》一次发表10首的纪录,让许多诗友羡慕不已!
  以诗歌为友不离不弃
  1968年出生的若水,至今仍忙碌在工厂一线,他的工作时间从下午三点,一直到第二天凌晨三点,“昼伏夜出”的作息时间,让他的交际圈变得相对“固定”,周围的人很少知道他写诗的事儿。写诗对若水来说,是一件个人的“私事”。诗歌写作之于他不仅是一种热爱,更是一种需要。诗歌就像一位老友,与他不离不弃。他在写诗时,总感觉对面坐着一个知己,在静静地听他说话,因此若水的诗中,常常有“我”,也同时有“你”。
  在2003年“触网”之后,若水才真正开始写诗,那时正是互联网上诗歌论坛的黄金年代,他与文友们在网络上,一边昏天黑地地写诗,一边认真半认真地讨论、争执。“那时的诗是幼稚的,只有因诗而来的争论是认真的。写诗完全没有技巧和理论,只有无穷无尽的热情与勇气。”若水回忆说。当然,因诗而结下的友谊也是认真的。若水至今出过两本诗集,印数极少,都是前些年诗友帮忙张罗拿到印刷厂给印的。有了诗歌这条“红绳”牵着,若水还经常能收到他们寄来的咖啡、酒与诗歌选本。
  以诗歌寄托美好梦想
  “在一张纸上离散的人/必将在另一张纸上重逢/在一张纸的两面,相邻而居过的人/才是真正的有缘人”,“我多想让我的诗歌/再温暖一些/像太阳一样/早晨在东边爱他们/黄昏在西边爱他们”,他的《在纸上》《在苍茫的暮色里》这样表露生活里的诗情,他的诗句似闲闲写来却又别具匠心,是无意为佳而自出佳处,是自然随意之笔,也是神妙之笔。诗友们都说若水的诗,有一种诗意的清澈之美,有一种沉静的内蕴之美,有一种自然闲适之美。
  在若水接地气的“生活诗”中,几乎不谈工作、不谈妻女、不谈纪念。日常生活里,他不用太花心思就能做得满桌好菜,除了看书和追剧,写诗就是他“最美好的事”,那是他寄托梦想的地方。他在诗歌里写细小的寂静与落寞,写爱的欣悦与辛苦,写生命的质朴与本真,写生活中的小悲喜、小情怀、小故事。一个冬天的黄昏,若水送妻子去西安,当他独自经过行人稀少的火车站站前广场,脚边蹦蹦跳跳着几十只麻雀。他的脑海瞬间浮现出一行行诗句,“这多么像我,也像你/在空旷的寒风里忙碌/都有一双忧伤安静的眼睛”,这首《这些麻雀》的短诗后来就发表在《星星》诗刊上。
  每一期专业诗刊都是对当代诗坛最新优秀作品的展示,它是诗作者“争妍斗艳”的百花园,能在其上发表作品是他们的最高荣誉。没有受过“专业训练”的若水,诗作频频登上专业诗刊,不仅受到文友的刮目相看,他也收获了特别的“众人瞩目”。难得在外就餐的若水,偶然的一次在小摊铺吃面,就被老板认了出来。这位细嚼慢咽、吃相文雅的客人显得与众不同,老板发现他就是前几天报纸上报道过的诗人。被人认出那一刻,若水谦虚地道谢,然而心底的惊喜与感动,却被他一直记在心底。
  用诗歌对话精彩世界
  在工厂流水线上,若水从事着机加工的工作,这项工作对尺寸要求很严,无形中也影响着若水的敏感特质。看到的一段情景,心里忽然涌上的一个念头,无意间听到的一句话,都会触动他写成一首诗。这位“一触即发”的诗作者,平时写一首诗仅用20分钟左右,而他上下班时,仅单程就需要坐一个小时的通勤车,所以,这段时间足够来完成一首作品。若水的诗较少修改,常是一气呵成。如果需要修改,也只是做减法,去掉初稿中那些可有可无的“枝蔓”,让整首诗显得清爽。
  诗歌是若水与精彩世界对话的一个窗口。他喜欢在诗中,把话说得明白一些,但这种明白并非直白,“要斜斜地说”。若水认为,指望一首诗说出全部真理,这要求太高,但至少要说出内心所想,而且要吸引读者读一遍、再读一遍。所以,新鲜与耐读才是诗歌的生命。他的诗陆续被收入《诗刊·中国新诗年选(2016)》《中国诗歌·2019年网络诗选》《中国年度好诗三百首》等年度精选作品集。
  “要让词语来选择你,而不是你来选择词语,当然这需要长期不懈的语感培养,多读、多写。”直至今天,若水仍觉得自己真正的诗歌写作尚未开始,“这意味着我以后的诗歌写作会有无限种可能,可能比现在好,也可能还不如现在,但许多种未知,便意味着许多种希望。”他在诗中表达着这种“希望”——让我接受并深爱这平庸的生活/一生一世/让大地永远安宁,河流一直安澜/我爱的人们每天早晨/都能用脚在床边,够到各自的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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