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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面食
◎李亚妮
  母亲是做面食的好手,普通的小麦粉经她揉、压、捏、擀,兜兜转转就变成了美味的食物。松软的蒸馍、酥香的锅盔、透亮的面皮、金黄的油饼、味美的饺子……出现在我们的饭桌上。
  母亲是村里人人夸赞的能媳妇。家里家外,田间灶头,样样在行。母亲最拿手的面食是打搅团。美味的搅团成败的关键就在于一个打字,母亲的搅团打得光滑、筋道,我们百吃不厌。软硬适中的搅团上,浇上事先用辣椒面、蒜泥、姜末、热油炝好的酸汤汁,炒上一盘碧绿的嫩韭菜,再配上一碟煮好、沥干水分的菠菜豆芽,每次我都会胃口大开连吃两碗,由猫的食量转变成猪的胃口。
  母亲做的手擀面从视觉到味觉都是一种享受。醒透的面团经过母亲揉压,在擀面杖的推动下不断变大、变薄直至成为一大片。母亲化身飞刀女侠,手指翻飞间,一大案面条已经切得整整齐齐、粗细均匀。煮好面,搁上肉臊子,放上由红萝卜、木耳丁、豆腐末、青蒜苗炒制的底菜,再配以香醋和油泼辣子,碗里红绿相间,活色生香,酸辣、筋道的面条在吸溜声里快速顺喉而下,滑爽的感觉进入五脏六腑,全身透着一个舒服。母亲做的面条口感饱满,回味悠长,在我看来,无论什么美味佳肴也抵不上母亲调制的一碗面。
  每年的农历二月二,母亲都会提前发好面,为我们炕棋豆(因为形状像棋子,故而称为棋豆)。平底锅里刷上油,撒上一层芝麻,倒入切成黄豆大小的面块,伴随着油温的不断上升,面豆在锅里嗞嗞作响。母亲会轻轻地挥动锅铲,翻动锅内的面豆,力求每粒面豆都受热均匀。面豆快熟时母亲会再撒上一层芝麻,芝麻的浓香混合着面豆的香甜在厨房缭绕,锅前的我们口水直流,等不及面豆出锅便伸手去抓。母亲炕的棋豆色泽金黄,口感酥脆,一般有咸的和五香的,抓一把扔嘴里,嚼一嚼,嘎嘣响,满嘴醇香。在那个满街都是爆米花香的日子里,我和弟弟总会因为母亲的棋豆在伙伴们的斗豆比赛中取得大胜,母亲的手艺着实让我们在同学们面前倍感骄傲。
  清明过后,沟沟坎坎的洋槐花开放,母亲便会给我们蒸槐花饭。肥嘟嘟、水灵灵的洋槐花裹上面粉,放入笼屉,蒸熟之后清香扑鼻,再淋上些许蒜汁、香油,整个舌头都要吞到肚子里去。
  母亲的手是灵巧的,母亲的心是聪慧的。在那个生活物资匮乏的年代,母亲就地取材,用她灵巧的双手为我们做出一顿顿可口的饭菜,让我们的记忆充满了美食的快乐。
  炎炎夏日,母亲自制的浆水成了远亲近邻的最爱。吃一碗母亲用小葱炝的浆水面,既消暑又开胃。上世纪80年代的中国,反季蔬菜还不多见。每年夏天西红柿当季的时候,母亲就会带着我和弟弟做西红柿酱,我们边玩边劳动,小小的阳台摆满了装满酱菜的瓶瓶罐罐,也飘荡着我和弟弟快乐的笑声。北方的冬天,吃腻了萝卜白菜,母亲便会给我们做西红柿面片。喷香的西红柿汤里烩入手擀的面片,再配上母亲腌制的小青椒,酸辣爽口,我们吃得满头大汗,浑身舒坦。每次都会呼哧呼哧连汤带汁喝个精光……母亲做的西红柿面片温暖了我几十年的记忆。岁月如梭,与弟弟一起做西红柿酱的场景也成为我内心深处最珍贵的一幕。
  母亲做的面食有着家的味道。从日常生活中的面条、饺子等各类家常便饭,到年关时的各种礼馍、面点。从黝黑的粗辫子到满头白发,母亲大半生的时光消磨在厨房,照顾着我们一日三餐,母亲做的面食温暖了我们几十年的岁月,我们在母亲做的面食中宠溺、成长。不管年龄几何,无论离家多远,母亲做的面食永远是我们心灵的归宿,母亲的厨房永远是我们儿女依赖的港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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