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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来年往
吴万哲
  年,是爆竹声中的一岁除;年,是总把新桃换旧符的旧貌换新颜。
  屋,是必须认认真真、彻彻底底打扫的。发,是必须理的,哪怕刚剪过,也得再理一次。澡,是必须洗的,即便澡堂子排起长龙,也要千方百计地“见缝插针”。新衣,也是必须穿的,新衣、新鞋、新袜,浑身上下一崭新。礼,也是必须送的,长辈亲友该探望的要探望,该感谢的要感谢。来而不往非礼也。何况还是周礼之乡,宁可失财,不可失礼。眼下,时兴送礼送健康、送礼送文化、送礼送信息,健身卡、读书卡、听课卡,五花八门。即便送口食,也变得不同以往,水果、大米、全麦面、菜籽油、土鸡蛋、农家净菜,琳琅满目。
  年,是老爸老妈手扶门框,期冀儿孙团圆的望眼欲穿。年,是一种亲情的回归,友情的重拾。兄弟姊妹,亲朋邻里,吃吃喝喝,坐坐说说,亲情便愈浓,友邻便愈睦。年,也是一种信息的集散地。你弄啥发财了,种啥成功了,去什么地方打工挣到大钱了,听到什么新鲜事了,开年向何处去。新技术、新成果、新信息,便在闲谈中飞扬。
  年,也有人选择了旅行,去没去过的国度,逛没逛过的城市,看没见过的景点,玩没玩过的新鲜。年还未到,就研究起电子地图,寻找目标。年夜饭,越来越多的人选择在酒店,菜丰,人众,情也浓。面对七碟八碗的大餐,团圆才是过年的味道。
  曾有一友人与我分享他家的年事。这是个大家庭,兄弟姐妹六七人,从记事起,年夜饭从除夕的上午一直吃到下午。开场,老爸老妈逐一发问,家事国事天下事都了解了多少。接着,儿女分别汇报一年的得与失,兄弟姐妹在旁逐一点评。温馨中有“硝烟”,亲情中寓“火药”,有时掌声阵阵,有时言辞激烈,堪比一场“民主生活会”。进步者,众鼓励;原地踏者,找原因,事有惑者,情有困者,帮你诊断、指点迷津;跨越、跳跃者,讲述独门秘籍。他家老爷子仅一介农夫,老妈大字不识,却懂得“优秀家风传承始于年”。年年如此,岁岁照常,子女儿孙皆成龙凤,堪称周礼之乡楷模。
  我还听闻一友说他们家乡过年至今仍有“守岁”的老习俗。年夜饭要从除夕下午三四点一直吃到来年头一天鸡叫。儿孙们喝酒、吃菜、啃干果,爷奶父母讲古今,回忆过去的故事、现今的事、自家的事、亲戚中的事、村人的事。年轻人好打瞌睡,父亲便吼,着急时还用长烟锅敲后脑勺。这一夜全家老少是不能睡觉的,睡了就接不来福。他们把守岁叫“熬年”,一个熬字,磨年轻人的性子,让年轻人体会年的难过,感悟人生的不易,体会付出才可收获的道理。
  年来了,年往了。年,是时光的流逝,岁月的更替;年,是亲情的回归,友情的重拾。年来年往,我们的生命又经历了新的洗礼和升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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