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芦花舞醉乡村
狗尾草风中摇
小盆栽添绿意
情最浓处是故乡
《秦岭七十二峪》展宝鸡峪道美
陈朴诗评获省提名奖
《有礼村志》付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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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尾草风中摇
◎宋丹丹
起风的午后,一场雷雨之后,天边又出现了火红的夕阳,那金色的余晖,像一张巨大的网,把整个被雨洗过的城市包裹起来。色彩那么鲜亮、那么耀眼,晃得人眼花缭乱。
河堤边散步的人也多了起来,两个七八岁的小姑娘追逐打闹着,一个小姑娘采摘下路边一丛狗尾草,拿在手里挥动着,笑着对另一个小姑娘说:“你是狗尾巴草!”
“你才是!你才是!”
……
一阵争论之后,穿着花衣服的小姑娘明显成了弱势,便“哇哇”大哭起来,跑到大人跟前,说玩伴将她比作狗尾巴草,委屈的小脸上挂着一串晶莹的泪珠。
的确,和那些开花的植物比起来,狗尾草显得有些黯然失色。看着它们,我不知不觉眼眶竟然湿润了。“这世间万物,没有谁比谁高一等,也没有谁比谁低一等。”这是儿时爷爷告诉我的。
那时候,我在山村小学读二年级,学校离家的路程步行大概半个小时。一天下午,我和同学一起回家,其中一个男孩采了一把小菊花送给了一个漂亮的女同学,她开心极了,将它们编成一个花环戴在头上,大家都很羡慕她。那男孩子又摘了几朵其他颜色的花,送给另一个女同学。很快,大家的手里都有了一把花,或者一个花环。轮到我的时候,他一阵坏笑,从路边拔了一根狗尾草,一边在空中挥动着,一边嘲笑着说:“你就是这个!”
同行的小伙伴们一阵哈哈大笑,都把目光投向了我,我的脸颊顿时滚烫起来。一名得到花环的女同学傲慢地说:“哈哈,是狗尾巴草,狗尾巴草,又丑又土!”
忘记了我当时说了一句什么话,只记得那咸咸的、苦涩的眼泪流出眼眶,再火山爆发般难以扼制地迸发出来……
我一路跑着,两条腿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快到家时,爷爷牵着牛在田里干活,刚刚犁过的水田在夕阳下金子一般闪耀,蓝蓝的天空在浑黄的泥水里,照不出它的影子,但它并不感到茫然,自在地散发着清透、明媚的光;白云棉花糖一般软绵绵的,是我从未见过的那种白、那种温暖。如同爷爷的怀抱,那么宽广、那么慈爱、那么安全。
我告诉爷爷遭遇的“不幸”,躲在他怀里撕心裂肺地哭泣。爷爷身上那浓郁的烟味、亲切的泥土气息,将我紧紧包裹着。他那长满茧子的粗糙的手、勤劳而疲惫的手、深深扎入泥土里的手,像砂纸似的打磨着我的皮肤,以至于多少年来,我都无法忘怀爷爷那深深的疼爱。
爷爷说,这世间万物,没有谁比谁高一等,也没有谁比谁低一等,他们把你比作狗尾巴草没什么不好啊,你看这狗尾巴草,那么小巧、收敛,一点都不招摇、炫耀,那些漂亮的花儿虽然惹人喜欢,但是总被人们采摘下来,很快就会枯萎,而狗尾巴草却能自由自在地随风摇晃。
我的眼泪止住了,委屈的心情像散去的乌云,抬头一看,果然,路边那密密麻麻的狗尾草,虽然不如那些花儿鲜艳亮丽,但是它们却乐得自由自在,在清风的抚慰下,唱歌跳舞、嬉笑玩耍,多幸福的植物啊!
世间万物不分贵贱,每一个事物的存在必定有它存在的价值。人也是如此,不管别人如何轻视、嘲笑、冷落,我们都应该昂首挺胸,做好自己。
狗尾草,风中摇。或许,我就是那无声无息、不会开花的狗尾巴草,虽然不惹人注目,虽然没有人会把我捧在手上,但是清风过处,我亦悠然自得,用一颗感恩的心,感激大自然的雨露恩泽,感激星辰和阳光给了我美好,感激大树给了我绿荫和保护,感激每一个美好的日子都如期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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