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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下午茶
◎唐筱轩
  写下这几个字的时候,心中还有些许的迷茫,有种不知从何说起的感觉。但是许多时候,当我独自坐在书房里静静地享受一杯下午茶的时候,脑子里就会不自觉地冒出这句话来,老觉得这句话就是一首诗呢。
  已经说不清楚最初爱上茶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了。一般来说,少年爱梦想、青春多诗酒,而人到中年之后,最适合的大概就是茶了吧。
  少年时急着想要探索整个未知的世界,但又没有条件去实现,便许多时候只能望望天空做做梦,总觉得梦想终归会实现,而且每个梦都是有色彩的。等到考学离开了故乡,才真正开始了诗酒的旅程。那时候为了一句诗可以半夜起来看星星,为了去看一个诗友可以借钱搭火车跑几百里地。也开始学着喝起了酒。诗和酒仿佛自古就是绝配。记得有一年的夏天,我和一位高中同学在一起喝酒,喝着喝着不知怎么就吟起“才饮长江水,又食武昌鱼”。一下子想起有位要好的同学在武汉上大学,于是稍作收拾就搭火车连夜奔向武汉,走时两个人甚至都没换掉凉拖鞋呢。当时每个人身上只有几十块钱,谁也没想过别的什么,只想见到老朋友,只想吃到武昌鱼。青春的诗情加上酒似乎就是这么个状态。
  还记得我二十出头,刚参加工作不久时,满脑子的梦想和诗。已记不得是怎么认识了军营里写诗的朋友,大概是写信或通过报纸上发表的诗作认识的吧。诗信往来有好几年的时光,每过一段时间,我就会携吉他背着朋友送的黄挎包,去军营里看望,于是一帮年纪差不多的青春少年就一起唱歌、跳舞,这情谊多少年都品不够。或者他有探亲假的时候,也会来乡下学校看我,自然少不了喝酒和交流诗作,他们那一拨当兵的相见相聚都唤我为“战友”。现在每每想起,光那份交情,都更像是诗呢。
  十多年前的一个春天去云南旅行,记得好像有个同学在昆明工作,几番周折联系上他。两个人在雨夜中的昆明市转了一大圈,然后找了家有特色的饭店,同学点了一大桌子的菜,不知不觉就喝到了大半夜。起先是“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渐渐地就是“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外面的雨也似乎明了我们的心思一般,点点滴滴没有要停的意思。那次从云南回来后不久,同学就给我寄来了一大箱存放快十年的上等普洱茶,并叮嘱了饮茶的要点。也似乎就是从那时起,我开始爱上了饮茶吧。不知不觉人到中年,每每午后闲暇,总要一个人享受这下午茶的时光。也日渐懂得茶才是中年的最佳饮品,每每看着茶叶在杯中浮沉,许多时候让人感慨万千而又思绪宁静。一杯茶,可以让世间的喧嚣暂时静下来,也可以让浮躁的身心得到休憩和整理。对于饮茶,没有专门的研究,但一般来讲,春饮明前龙井,可以思虑清晰;夏饮武夷岩茶,可以去湿降燥;秋冬饮滇红普洱,可以身心俱泰。
  书生的世界,大半是在书房。所谓外面的世界,大多纸上谈兵罢了。我的书房背临南山,风景清丽、安静自然,前有竹林湖水,后有绿树屏风。中年后大多数时光在书房里度过,偶尔外出爬爬山、散散步,其余的时光便是读读书、写写字,倒也怡然自乐。每每下午读书掩卷,一个人的时候就会泡一壶茶慢慢品啜,那种感觉美妙至极。说穿了,品一杯茶便是在品人生百味。那天偶尔翻出了几年前写的一首小诗,正好写出品茶的心境:
  秋日/午后/阳光慵懒/有鸟在叫/有风微微吹过/突然/有点想你/于是/起身/泡一壶/陈年的普洱/慢慢品啜/这样/就感觉岁月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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