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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听蝉高歌
◎吴利强
  时值暑日,树上又传来“知了、知了……”的叫声,这抑扬顿挫的蝉鸣声不仅给暑日带来了一份别样的情趣,也让我追忆起儿时捕蝉的情景。
  儿时的我生长在农村,老家的房前屋后栽种了不少树,其中桐树和杨树居多,门前还有一片柿树林。每到夏天,蝉的叫声便此起彼伏,不绝于耳。我们小孩子,千方百计地想要逮住这些可爱的小动物,弄明白它们是怎样高歌的。起初,我们直截了当地爬树去捉,有好几次,眼看蝉已近在咫尺,可正当伸手去捉时,这家伙却“吱——”的一声逃之夭夭了,不仅如此,有时还会来一阵骤雨似的“扫射”,喷洒我们一脸黏黏的尿液。这样三番五次失手之后,我们发现,蝉不仅能歌唱,它的警觉性还很高。既然很难捉到它们,我们就想到拿弹弓打,但又怕伤害到它们,最终,我们想到了一个好办法——用网粘知了。
  主意已定,我和小伙伴们先从扫帚上抽出一根柔韧的细竹棍,再把细竹棍弯折成直径二三十厘米的圆圈,然后把它扎紧在一根长长的竹竿上端,这样,一个简单的捕蝉工具就算基本做成,再在竹圈上套一张网,可是蝉居然很容易就逃脱了。于是,我们想到了屋檐下的蜘蛛网,蜘蛛网既然可以粘住小飞虫,同样,我们可以用它粘住蝉。过去农村的住房多是一些大房和厦房,而屋檐和墙壁的夹角最适合蜘蛛拉丝结网了。所以,不大一会儿,我们便在竹圈上缠了密密麻麻好几层蜘蛛网。此时,一张完整的捕蝉网总算大功告成。
  拿着做好的捕蝉网,我们似乎胜券在握,不免扬扬得意起来。大家分头行动,挨着在树上找蝉,谁发现了就轻轻呼唤同伴,拿着捕蝉网的孩子就蹑手蹑脚地凑过去,轻轻地竖起竹竿,慢慢地向它靠近,等到离蝉一尺左右的时候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扑上去,即便如此,能捕到的可能性也很小。不是我们情急之下将网压偏了地方,就是眼看捕到了,却让它破网而逃了。
  记忆中,我们用网粘住过好几次蝉。当捕捉到这个“吱吱”叫的家伙后,我们喜不自胜,大家你拿一会儿,他拿一会儿,左瞧瞧,右看看,要不轻轻地弹弹它的头,要不轻轻地摸摸它的腹部,总想弄个明白:它究竟是怎么发声歌唱的?后来观察多了,大家逐渐明白:雌性蝉不会发声,雄性蝉才会放声歌唱,雄性蝉的歌声是由腹部振动发出的。那时候,我们并未看过《昆虫记》,可好奇心强,喜欢探索的我们也会有所发现,这为天真烂漫的童年增添了无限乐趣。
  我们不仅在炎热的午后可以捕捉到一些会飞会鸣的蝉,而且在每个夏日的早晨,在大树的根部也可以寻找到一些即将蜕壳和刚刚出壳的蝉。这些将要羽化的蝉蛹刚从附近圆圆的洞穴爬出,它们身披浅黄色的盔甲,就像一只慢慢爬行的甲虫。爬上树干的蝉蛹,先从背上的一条裂缝中探出头来,再缓缓地挣脱硬壳爬了出来。此时的蝉儿还不能立刻起飞,因为它的蝉翼很柔软,并且布满了褶皱,稍稍停留片刻,待到身体的颜色由绿变黑了,翅膀也舒展了、变硬了,它便振翅一飞,蹿上了高枝。“知了知了要棉袄,要下棉袄给谁呀,送给知了它舅呀……”村庄里,树林中,时而传来孩子们欢快的歌谣。
  炎炎暑日,吱吱蝉鸣。这些小小的奇妙的“昆虫音乐家”“大自然的歌手”,隐迹于大树密叶之中,用它那轻快而舒畅的调子,不知疲倦地吟唱着一个浪漫火热而又浓情蜜意的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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