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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雨
乡村夏夜
追忆那一片蛙声
我和雨水成了陌生人(外一首)
追问(外一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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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里川探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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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夏夜
赵林祥
肆虐了一天的毒日头,在农人眼巴巴的期盼中,终于隐没进村西的老鸹嘴尖尖。暮霭由淡渐浓,掺和着稀疏的炊烟,弥漫了黄土坳里的一方村庄。知了知趣地停止了聒噪,下地的农人吆喝着耕耘的牛儿,屁股后面厮跟着一伙追追撵撵的孩童,蹈着暮色懒懒散散地归家,喧嚣的乡村迎来了盛夏傍晚难得的一份安谧。
如钩的弯月,悄悄地爬上了村当中老槐树的尖梢,幽暗的天幕上,星星点上了天灯,眨巴着调皮的眼睛。树下一方半亩大的池塘里,平静的水面上,倒映出稀稀疏疏的星辰,如很多顽皮的小蝌蚪,在波光的涟漪里,忽闪忽闪游移不定,围着弯月摇头晃脑,幻化出一帘众星捧月的妙景。或许这奇幻的小精灵惊扰了潜伏在水下的青蛙,它们便接二连三探出头来,轻巧地跃到岸上,蹦跶着跳来跳去,惊恐不安中尖叫起来。鱼儿也不甘寂寞,追逐着微弱的亮光,纷纷探头出水,一路翻滚游到池边,摇着尾巴戏耍中解闷透气。“呱——呱——”的蛙鼓和着“哗啦——哗啦——”的拨水声,拉开了乡村夏夜的序曲。
几乎在第一声蛙鸣打破夏夜的静寂时,孩子们得令般扔下吃了一半的饭碗,冲出了蒸笼般闷热的屋子,大声呐喊着呼朋唤友。随即,大人们也三三两两,光膀子摇着蒲扇,不约而同地聚到了池塘边的老槐树下。夏风夹裹着闷热正在肆虐,顽童们早已猴急地光屁股跳进浅浅的池水中,玩“狗爬式”的游戏,打激烈的水仗,寻着叫声逮青蛙,撵着水花捉鱼儿,尽情地追逐着童稚的乐趣。有几个胆大的孩子,竟然赤条条爬上老槐树伸向水面的弯枝,鬼魅样站成一排,冷不丁一声喊叫,随即“嘭嗵、嘭嗵”接二连三扎进水里,飞溅起白亮的水花,惊出大人们的长吁短叹。静寂了一天的池塘,被淘气的乡童们搅翻了天。一时间,朦胧的月光下,水面上人影绰绰,浪花飞溅,蛙鼓雷鸣,鱼鳞忽闪,笑声不断,好不热闹哟!
夜风乍起,悄悄地贴地掠过,赶走了一天的最后一波热浪。老槐树下纳凉的农人,惬意地咂吧着明明灭灭的烟锅,悠闲地看着孩子们在池塘里扑腾,趁这忙碌中难得的空当,无忧无虑地扯开喉咙说古今、谝段子,议今年的收成、谈来年的打算,念叨老槐树的典故,述说池塘的水脉……说不完的古今往事,道不尽的家长里短,勾起了每个人浓厚的兴致,你方唱罢我登场,聊兴浓浓,兴致勃勃,其乐无穷,自然引来一阵长长短短的默叹、恍然大悟的惊乍、压抑不住的爆笑。忽地有只跳上岸的青蛙,被顽童们追撵得走投无路,飞身跃进人堆里,惊出女人的一连串尖叫、男人们的哈哈大笑……
月亮缓缓地爬升着,终于挣脱了树梢的缠扯,向着西天游移。夏夜的风轻轻地拂着,清凉舒适,撩得人周身爽快。乡村盛夏最难熬的闷热,就这样在大人的闲谝和孩子们的闹腾中悄然隐退……
乡村夏夜,一曲庄户人安居乐土、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休闲乐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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