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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姑姑
◎絮芯
  农历六月,西府的农人们经历了“三夏”大忙,夏粮入了仓,秋苗拔节长。在此农闲时刻,从初五、初六起到七月底,许多村都要举办亲戚会、忙罢会,各个村子会期不同,人们除了给家里添置些日用品,妇女们还要准备些回娘家的礼当。这种传统古会的热闹喜庆场面胜过过年,不亚于红白喜事。过去过会这天,逢会的村子还要唱戏助兴,有的村子还唱对台戏,会上有物资交易、骡马交易等。我的家乡六月初六这天,还有个“请姑姑”的习俗。
  奶奶告诉我,关于六月六“姑姑节”,还有一个传说:春秋时期,晋国宰相狐偃因深得晋文公重耳倚重,所以每逢六月六过生日时便门庭若市,百官争相祝寿。狐偃便日渐骄纵,但因其位高权重,人们都对他敢怒不敢言。而其耿直的亲家、晋国功臣赵衰却不畏权势直言相劝,狐偃非但不听,反而恼羞成怒,当众责骂赵衰。赵衰年老体弱,不久因气而死。赵衰的儿子(也就是狐偃的女婿)恨岳父不讲仁义,决心为父报仇。女儿得知后,赶回娘家报信。狐偃放粮回来,深知自己行事有错,并不怪罪女婿。后来,每遇六月初六,狐偃必将女儿、女婿接来团聚。此事传开,百姓效仿,形成节俗,是日,各家都要请回已经出嫁的姑娘,回家团聚,俗称“六月六,请姑姑”。
  每年的这天,姑姑就会来看望奶奶,每次来都带着新麦做的挂面、曲联,曲联上还雕花上色,有鱼、龙等吉祥图案,既好吃又好看。一看,就知道姑姑做的时候一定费了不少事。奶奶提前几天就关心着天气,盼望这天天气晴好,让姑姑顺顺利利回家来。
  这天一大早,爷爷就洒扫庭院,割肉买菜。儿时的我,特别盼着这天的到来,不仅能见到姑姑,还能美美地吃一顿,因为那时候家境困窘,平日饭菜里母亲用油都很小心,但凡带上油星的在我看来就已经是奢侈的美味了,而这一天,母亲会变着花样做一桌好吃的。饭菜上桌后,大人们把酒言欢,共话桑麻,说着各自收成如何,交流着耕种经验,更多的是谈谈各自的收获和打算,而我迫不及待地吃起来,整个家都沉浸在喜庆的氛围中。
  如今,随着人们生活节奏的加快,好多习俗已没有以前那么隆重,但姑姑节这个特殊的习俗,却依然浓郁。每当过了收麦时节,乡村来来往往的妇女们,带着孩子,哼着歌儿,带上礼品回娘家,延续割舍不断的亲情,感恩养育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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