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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酒盘子话今昔
年是那条归乡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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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酒盘子话今昔
◎李社良
吃年夜饭,当然少不了大年菜。肉片、豆腐、豆芽、粉条、白菜、葱段、蒜苗、红萝卜应有尽有,色泽饱满诱人,味道咸淡可口。
今年的年夜饭是在饭店吃的。这家的大年菜不愧是他们的招牌菜、看家菜。
然而,就是这盘味道鲜美、寓意吉祥的大年菜,吃到最后,其他都一点不剩地被瓜分殆尽,唯独五花肉片剩在盘中,孤零零地十分惹眼。
在大家闲聊的时候,我望着这盘大年菜的残局,禁不住给在座的小辈们讲起了我小时候与大年菜一段苦涩的记忆。
大年菜,其实就是大烩菜,在我们的家乡叫烧酒盘子。以前,不光是在年三十吃,每逢村里过古会、唱大戏时也是必不可少的一道下酒“硬菜”。
这道菜里,红红的红萝卜寓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白菜则寓意“日进百财”;长长的粉条,代表着过日子要勤俭持家细水长流;大葱、豆腐则警示做人做事要清清白白。
大烩菜炒好后,要在上面盖上早已烹制好的肉片,这五六片肉在我们当地被称为“苫面”。烩菜上面盖了这几片肉后,这个看似有肉有菜的烧酒盘子就是一道待客的“硬菜”了。
记得上世纪70年代初有一年的四五月,我娘她姑(我叫姑婆)家过会唱戏,我们兄弟几人争着要跟着娘去走亲戚,因为去了就有香的吃,就有肉吃。
到了姑婆家后,我娘去了厨房帮着姑婆等人择菜、烧锅、下面。我坐在炕上听舅爷他们几个大人拉家常,谝各自大队、小队发生的事情。
到了吃午饭的时候,姑婆家的大儿子用木盘端来了锡铁酒壶、酒盅和冒着热气的烧酒盘子。他将木盘放在了炕中间后,就从锡铁酒壶中给几个大人各倒出一盅酒来。
蹲在炕上的大人们端起酒盅喝完后,只夹菜不夹肉,吃一下、停一下。由于好久没吃到肉的缘故,跪在舅爷旁边的我先夹起了一片肉美滋滋地吃了起来,而当我还要夹第二片肉的时候,舅爷用他的筷子把我已夹住的肉片,从筷子上拨了下来。
对我这种“揭苫面”的吃法,舅爷表现出了极大的无奈。而我对舅爷不让我吃肉的做法极为不满,也曾为此下了以后再也不去姑婆家走亲戚的决心。
“过会唱戏要三天,每天都有亲戚来,都像你把肉片吃光了,第二天来亲戚时那菜上面就没有肉片可苫了。”后来提起这事,娘才对我说出了缘由。
那个年月,物资匮乏,人们的日子都很清苦。村上过会唱戏时,烧酒盘子上苫的肉片大人们一般都不会吃,因为这肉片要反复在炒的烩菜上苫好几回,只有这样,唱戏时每天来的亲戚才能“吃”上烧酒盘子这个肉菜。
现在,每每看到已改良到不用把肉片苫在上面而是炒在其中的烧酒盘子、大年菜时,就会勾起我对那个年代抹不掉的辛酸记忆。
“来,大家共同举杯,为我们现在的美好生活干杯!为往后的日子更加红火干杯!”讲到这儿,不知是谁的提议打断了我的思绪。
“好,干杯!”大家一齐端起酒杯,为了美好的憧憬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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