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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屋的记忆
张金妮
  我离开家乡近二十年了,但是我常常会想起过去住过的房子。
  我出生在一个在过去看来颇有大家气派的院子里,上世纪70年代末,院子里一座看上去年代久远的木质一层半楼房依然坚固,这座木楼坐南朝北,正对着二三十米外的一座石牌楼。记得从小时候起,我一直跟着大人叫它二门,虽然那时已不见了这座院子的大门。木楼的东边有三间屋子,西边有两间,这五间屋子就是我的家。
  老屋的院子宽敞,我们家和二爷家两家合在一起有十六口人。记得我上学之前,待在二婆家的时间比我家还要多,因为我的哥哥姐姐都去上学,爸爸在乡中学教书,妈妈每天要出工,家里就剩下我和因身体原因不能参加劳动的爷爷。而二爷家里总有人,二婆很疼我,每次听见我的哭声,她总是第一个赶来安慰。
  那个院子的最北边,是我们两家共有的后院,东西各一个厕所,妈妈和二婆还在后院养了些鸭子。记得那时我最害怕的事,就是去上厕所,厕所露天不说,关键是要走过二三十米长的院子,还要穿过二爷家楼侧黑黢黢的过道,那就好像是一次漫长的历险。
  等我上小学二年级时,根据政策,我家获得批准可以搬到另外一个院子建新房。于是,我们很快便搬了出来,我家住的那五间房子也全被拆了,因为爸爸说拆下来的许多东西建新房时还能用上。记得那时,我经常睡了一觉醒来,还看到妈妈用缝纫机为人家赶活,爸爸利用节假日学种食用菌,他还教妈妈和舅舅做豆腐,还承包了队里几亩地种高粱,都是在为建新房做准备。
  新房架梁的那天,爸爸请来家里不多的亲戚和学校的同事来庆贺。新房建好后,也是个挺宽敞的院子,房子还有头门,左右六间砖瓦房,窗子也是玻璃的,院子全用红砖铺成。那个头门是那时很少见的推拉门。新房建成后,我们一家六口人非常高兴,但我也多了一些惆怅,院子少了原来两家人在一起的欢笑和热闹,放学回来,家里大多时间就是我、妈妈还有爷爷。更主要的是,我和二婆见的少了。那时的冬天经常停电,下午放学后,天已灰蒙蒙,回到家妈妈早已烧好了炕,我就点上蜡烛,在烛光下写作业。
  我师范毕业的那一年,爸爸又在筹划着拆掉砖瓦房和头门,另建一座二层楼。已经退休的爸爸专门请人设计好图纸,爸爸仔细地监督着每一个施工细节,地基挖浅了,地板铺得不平整了,他都会让工队重新施工。在爸爸的精心照看下,一座两层半的砖混结构楼房终于盖起来了,外墙上贴着白色的瓷砖,门和窗户上绿色的大玻璃,会把阳光折射到院子里,看起来特别敞亮。新房的院子地面全用水泥打成,头门也比原先那个高大了很多,爸爸特意在院子空出来的土地上修建了花园,种上了喜欢的花木。只可惜我因为工作和结婚,这个新家我没有真正住多久。我结婚不久,有一天二婆在为她的孙女做饭时,毫无征兆地倒下了,便再也没有醒来。
  后来,爸爸和哥哥又合力在县城买了单元房,水电暖等一应俱全,老人上街健身也更方便。妈妈很快便适应了城里的生活,每天跳广场舞、逛超市,让她的生活很充实。但爸爸除了老家有事外,他还时不时地独自回去,串串门,和自己的家族兄弟们说说话,说那里才是他真正的家。
  今年秋天,我们全家人都回到了老屋。虽然楼房依然气派,但因为常年少有人住,墙角屋前已生了不少杂草,门前那条小道也因为杂草丛生看不见了,门口的两棵松树高大得已让人记不清它们过去的模样。我拍了不少照片,以便可以常常看到老屋的样子。两次盖房、一次买房,都代表着父母对这个家的辛勤付出,也见证着改革开放后经济社会的飞速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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