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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商史话
■章学锋/著
  时任西北军政委员会财经委员会主任的贾拓夫,曾撰文这样写道:“旧中国曾经是一个长期处于经济落后的国家,而旧西北则是这个国家中经济上最落后的一部分。交通闭塞,工业微弱,商业萧条,农业破产,粮食不足,棉花减产,土产滞销,灾荒频仍,物价高涨,负担奇重,民不聊生。”新中国成立初期,很多人根本不认为中国共产党有发展好经济的能力,有的还抱着看笑话的心态说:“共产党是军事一百分,政治八十分,财经打零分。”
  共产党人打仗能赢,搞经济建设也同样能赢。中共中央西北局书记习仲勋,多次在会上反复强调:“我们已经在军事上、政治上取得胜利,还必须在经济战线上取得胜利。像西安这样的城市,只有在经济战线上获得大踏步地前进,才能根本改变自己的面貌。”他请求刚刚放下枪杆子走上政权管理岗位的战友们,“多想想经济方面的问题,这就是今天政治生活的具体内容,就是我们的中心工作……从那些抽象政治空谈中解放出来,面向经济把生产事业办得更好一点,把关系群众生活的事情办得更好一点,这就是今天我们所要努力做到的”。看到有人忽视财经工作,他气愤地斥责:“所有的党政工作,全是为着发展财政经济而服务的,做革命工作,不过问生产,就是想当革命队伍内的‘二流子’。”新中国成立前,西北地区只有两段很短的铁路,一段是潼关到宝鸡300多公里可用的铁路,另一段是宝鸡至天水154公里不能用的铁路。到1950年初,西北的公路资源也少得可怜,“国道共计4807公里,省道1135公里,占全国公路的2.37%”。交通不畅,导致了物资交流不畅,大量矿产、土特商品运不出去。于是,习仲勋写信给毛泽东,建议整修天水—宝鸡铁路。这个建议,得到了毛泽东的赞同。到1950年底,西北原有的铁路恢复通车了。新旧社会的截然不同,让人们对新生的共和国有了高度认同感。但是,还不稳定的市场上出现了剧烈的物价波动。“1950年2月下旬,西安市60种商品的平均物价较1949年12月底又上涨了2.43%,其中14种食品的平均价格上涨了3.81%”。这股涨价风,严重威胁到市民群众的日常生活,在中央的统一领导下,紧急从河南、安徽及陇海铁路沿线城市调粮食、棉布等物资集中抛售,暂时稳定了物价。根据当时严峻的经济形势,西北局有重点地开展了经济恢复工作,主要是恢复工业生产、活跃贸易市场、调剂金融、平稳物价、整理财政等。经过治理,1950年3月份以后西北地区60种商品平均价格发生了明显变化,4月份较2月份下旬跌落了52%,5月初物价转入平稳状态,之后一年多物价波动控制在百分之几内,西北地区成为全国物价的“盆地”。1950年7月后,针对私营工商业出现的困难,陕西合理地调整了公司关系、劳资关系、产销关系,通过加工订货、统购包销、经销代销等方式,使私营工商业摆脱了困难,从而加快商品供应,扩大了就业。
  1951年1月10日,陕西省人民政府在西安成立。百废待兴的尴尬局面,恰好成为百业俱兴的大舞台。政权的稳定,为经济发展奠定了更坚实的基础。这时,三项促进经济稳定、激活商贸繁荣的措施,令整个三秦大地沸腾了:成立人民银行,宣布人民币是唯一的合法货币;调集大量粮食、棉纱、棉布、煤炭等物资,在西安、宝鸡、汉中等地公开抛售;发展国营商业和供销合作社,巩固和加强国营商业在流通领域中的领导地位与主导作用。陕西这些新经济措施的及时出台,让陕西商业散发出独特的光芒,陕西国民经济被推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到1952年,陕西省社会商品零售额达到5.89亿元,比1950年增长了86.8%。
  1953年到1956年,在过渡时期总路线的指导下,陕西在完成农业、手工业社会主义改造后,即致力于资本主义工商业的社会主义改造。通过“赎买”的方式,把民族资产阶级经营的工商业改造成社会主义全民企业。1953年,陕西通过加工订货、统购包销、经销代销等形式,使资本主义工商业成为初级形式的“国家资本主义”。从1956年春开始,陕西掀起了对资本主义工商业社会主义改造的高潮,到当年6月14日,西安就完成了最后一批60多个私企的数千名资本家的社会主义改造。
  翻身当家做主的人们,将摆脱剥削和压迫的幸福感化作建设社会主义的动力。正如《国际歌》中唱的那样:“不要说我们一无所有,我们要做天下的主人。”
  让人感到尴尬的是,吃饭问题仍很严峻。为了生存,一些群众就推着车子,偷偷卖起了瓜子或鸡蛋等物资。针对这种“投机倒把”行为,很多地方都把人抓起来。这种阻碍正常贸易的极端做法,真让人忧心、揪心。1965年1月19日,担任中共中央西北局第三书记兼陕西省委代理第一书记的胡耀邦,从《陕情简报》上看到一篇《西安市放手发动群众,整顿市场打击投机倒把活动获显著成绩》的汇报后,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冒了出来。他紧握着笔,写下了这样的批语:“是否都打得很准?有些老实的劳动人民因为家计困难,做了一点小额的贩运活动是否也算投机倒把分子?退赔了没有?对这种人因为退赔和斗争,是否出了问题?对吊销了营业证的一些确系家计困难的贫民,是否有妥善的安置?”他还呼吁:“可否考虑把群众性的投机倒把运动暂停一下?”(连载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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