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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会
王海洋
  我出生于改革开放的前一年1977年,那时,农村经济落后、文化单调,过会是乡亲们生活中的大事。从小在农村长大的我,赶会是我最美好的童年记忆和乡村情结。
  在我童年的记忆中,三四岁时就开始跟着大人赶会了。那时,农村人赶会大多是靠步行,十几里远的路程。每逢赶会,我就两腿跨骑在父亲的脖子上,一双小手拽着父亲的衣领,上山下坡、跨河过桥,其乐无穷。六七岁之后,自己已经开始不满足父亲背着赶会了,每次出门看见过路人拉的架子车就特别兴奋,嚷着要坐架子车,不管认识不认识,热情的老乡都会欢迎我,坐在类似黄包车一样的架子车上,感觉新奇、舒坦、惬意。八九岁之后,自己已经不愿意和父母一块去赶会了,往往是和村子里一群年龄相仿的哥哥们约在一起,自发前行,更重要的是我们时常琢磨着偷坐王叔开的手扶拖拉机。听到“突突”的拖拉机声,我们就偷偷躲在公路拐弯处等王叔的车来,崎岖的山路上,车行缓慢,没等王叔反应过来,车厢里已经出现了一堆小脑袋。我们既兴奋又胆怯,但王叔也往往不把我们当回事,回头一望,脸色一沉继续开车,接着就加大油门往前开,到达目的地,我们纷纷跳下车,顾不得拍打满身的黄土,就一溜烟地窜到人群里散开了。
  在我十二三岁的时候,家乡农村的自行车已经多起来。当时,最大的心愿就是拥有一辆属于我的自行车,骑着它和伙伴们一块赶会。记得一个深秋的傍晚,父亲没有任何预告,推回来了一辆我梦寐以求的自行车。后来才知道,当年父亲看穿了我想要自行车的心思,于是就卖掉了家里所有的黄豆,通过熟人几经周折才从城里买回了那辆自行车。
  有了自行车之时,我正值青春年少,精力旺盛,就像机器一样不知道困乏,整天爱不释手,闲了就用一团棉纱反复擦拭,放在屋子正堂的自行车,总是油光锃亮。每逢赶会,村里的同龄人,个个在自行车上绑一个手电筒,做好日夜兼程的准备,十几人纷纷骑上自行车去赶会。
  随着我们一伙同龄人慢慢长大,加之山区道路陡坡多、平地少,自行车渐渐消失在山村的道路上。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期,三轮车这种小型轻便、价格不高的交通工具如雨后春笋般出现在城乡各地。我至今还记得,全村第一辆三轮车的主人老田,他个子不高,皮肤黝黑,不苟言笑。人们给三轮车加装一个帆布车篷,车厢两侧焊接两排座椅,铺上木板再用皮革包上海绵,就变成了载客工具。当时,三轮车就成了小山村最奢华的交通工具。每逢过会,全村男女老少全部出动,老田要用三轮车来回跑好几趟,为了能坐上三轮车,很多人要等好几个小时,但依然乐此不疲。
  随着改革开放的推进,城乡之间的差距不断缩小,乡亲们的生活也越来越好。上世纪九十年代后期,家乡的小路上开始出现了“面的”。它很快填补了农村交通工具更新换代的需要。冬天,赶会的父老乡亲们,坐在开着空调的面包车里,既温暖又舒适,再也不用担心寒风袭人和黄土满身了,赶会的出行方式更加时尚洋气了。
  2000年左右,私家车开始慢慢出现在寻常百姓家庭。我也在不知不觉中加入到了购买私家车的行列。2010年,我拥有了第一辆私家车。当时,自己没有和父母商量就直接将车开回了家。回家后,当时父母诧异惊奇的眼神,和20年前我看到那辆自行车的眼神一模一样。那一年,我开着新买的私家车赶会,父亲坐在小轿车里感慨不已。
  40年转瞬即逝,一幅幅难忘的赶会时的画面,就像过电影一样清晰地浮现在我的眼前。我见证了改革开放以来家乡日新月异的变化,并为之骄傲和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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