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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光的小木镰
父母领上“养老金”
雨·鞋
村口的那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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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鞋
段俜玫
九月的雨淅淅沥沥,不知疲倦地下个不停,都一周了,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通往学校的路被过往的学生踩得泥泞不堪,泥水都快一尺深了,我因为没有雨鞋,不得不待在家里无滋无味地翻看着课本。学校离家仅二里路,因为这雨,我与学校却咫尺天涯。这是上世纪八十年代我上小学一年级时的情景,因为家境贫寒,买不起雨鞋,下雨对我来说就是灾难。
在这样的窘境中过了两年,母亲想方设法给我买了一双雨鞋,是黑色的,还带了一点跟,在我眼里那双雨鞋样子好看极了,以前恐惧下雨的我,在拥有雨鞋的那一刻却天天盼着下雨。终于,有一天下雨了,而且很大,我迫不及待地穿着雨鞋在泥里踩来踩去,雄赳赳气昂昂呼朋唤友地去了学校。在学校,每个课间我都要跑出去,在泥泞的操场上走来走去,裤腿弄脏了也不管不顾,我终于不怕下雨啦!也许是得意忘形了,下午放学的时候,一段下坡路,我不顾泥泞小跑着,突然我的右脚崴了一下,脚上的雨鞋随之扯开了一道一拃长的口子,烂泥全灌进了鞋里。乐极生悲,一双新雨鞋,只让我开心了一天。在一顿打骂之后,母亲找人修补,可是撕开的口子离鞋跟太近没法补。以后下雨的日子,我要么躲在家里,要么穿着布鞋,不冷的时候或光着脚踩着泥泞上学。直到上了初中,家境改善了,我才又有了雨鞋。
后来,为了让坑坑洼洼的路好走一点,村上曾经组织了一次料姜石铺路大会战,每家每户按人头划分方数,料姜石不好找,只有离村子不算太远的南坡有,于是全村人都跑到南坡“挖宝”去了。有牛有牲口的人家还好说,没牛没牲口的人家装上一架子车料姜石,除了驾辕的,剩下的人都得撅着屁股使劲推,憋着一口气,上了坡,不管是驾辕的还是后面推的人,都大汗淋漓,张大嘴,呼哧呼哧地喘粗气。料姜石路铺起来了,但没有石子,没有水泥,路面上重新填上了土。路相对来说平整了,但晴天拖拉机开过,还会卷起漫天尘土,雨天依旧泥泞。
再后来,我去省城上学、工作,下雨天绝对不敢回家。记得有一次,我回来的时候天晴得好好的,走在半路上却下起了雨,我在心里不停地希望别下了,可是雨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地往地上滚。班车到了镇上无论如何都不肯再往乡间走了。我只好高一脚低一脚地走在烂泥里,原本想脱了鞋光着脚走,但在省城“养尊处优”了一段时间,不敢下脚了,怕脚上扎了烂玻璃碴子,结果半路上鞋跟就断了,一双价值不菲的新凉鞋就这样生生地报废了。
还有一次,过年放假回家,因行李多,有个朋友自告奋勇开车送我。当天天很阴,车下高速后就飘起了雪花,我又不由得紧张了起来。果然,当小车行至离我家不远的一个小土坡时怎么都上不去了,我下车在后面推了半天还是不奏效,只好到附近的住家里找人帮忙,费了好大劲才将车推了上去。第二年,春暖花开,我邀请朋友去我家吃臊子面,朋友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去你家,得看天气呀,可不是说想去就能去得了,上次可把我的病给治了!”当时我一听,窘极了。盼望着早些把家乡的路修好。
不曾想,没过一两年,我的愿望就实现了。2009年,家乡的土路全部修建成了5米宽的水泥路,还通了公交车。下雨天不但不用穿雨鞋,而且想去哪儿就去哪儿,通村公交车一分钟都不延误,健身广场上天天欢声笑语……
遗憾的是,我现在已离开了省城,没有机会碰见那位朋友了。如果真有再见他的那一天,我一定拉着他到我的家乡去看看新村新景新风尚,改变他对我的家乡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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