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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商史话
■章学锋/著
  北宋时,为反抗官府沉重的商业赋税,长安商人还举行了两次有组织的罢市活动:一是仁宗年间政府欲作废陕西流通的铁钱而引发;二是徽宗时童贯要平抑物价,想用行政手段压低物价而引发。可见,经过北宋数十年的休养生息和有效治理,秦地的商业发展十分迅速,商人已经壮大为一股可以与官府相对抗的势力。
  陕北地区的商业,在北宋时期也得到了有效发展。北宋时在陕北地区设立麟、府、封三州,当时这里归河东(今山西)管辖。后来,设立麟府军司节制折氏。宝元元年(1038年),党项人李元昊在兴庆(今宁夏银川)称帝,史称西夏。第二年,西夏宣布和大宋朝进入战争状态,李元昊率领十万兵马侵入延州(今陕西延安)。震惊无比的宋仁宗,急忙派范仲淹与韩琦出任陕西经略安抚招讨副使,说白了就是让他们到延州想办法抵挡住西夏军队。范仲淹赴任后,非常重视发展陕北经济,推广清涧屯田经验,在陕北修筑城市保护耕种,允许百姓设立商品交易互市,建议仁宗恢复设置陕西路安抚、经略、招讨使。范仲淹还下功夫抓民族团结工作,要求各部诚恳接待前来归顺大宋的各部羌人。范仲淹的所作所为,让陕北民众对他产生了深厚的感情。1052年他去世时,陕北各族民众感到无比哀痛,就好像自己的父亲去世那样斋戒三天。在范仲淹治理陕北时,一名叫张载的关中汉子曾向其上书,主张组织民团来夺回失地。范仲淹约见了这名汉子,劝导他以儒报国。这名汉子听从了范仲淹的建议,后来开创了声名远扬的关学。张载提出“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主张,成为对后世产生深远影响的重要思想。
  宋代三原县富商商君,是这一时期为数不多的秦商代表。最初他携带着借来的资本到四川去经商,做了好几个行业都没赚到什么钱,就跟着在生意场上认识的朋友一起去了西夏。在西夏,他把所有的钱都拿来收购当地特产,然后贩运到淮阳去卖;这么往返着折腾了一段时间,取得了丰厚的利润。商君的家乡三原是一个商人扎堆的地方,很多实力雄厚的商人看到商君赚钱有一套后,就纷纷投资和他合伙做生意。每次获得利润了,商君都拿出一半分给合伙的出资人。后来,他的名气越来越大,生意也越做越大了。
  今天的陕南地区包括汉中、安康和商洛三个省辖市。早在公元前206年,陕南就载入史册了。那一年,项羽封刘邦为汉王,辖巴、蜀、汉中之地,定都南郑(今汉中城)。东汉建安二十三年(218年),刘备率兵夺得汉中。次年七月,刘备在沔阳(今勉县)设坛,自立汉中王。北宋建立时,汉中属蜀管辖,964年北宋军队消灭荆湘统一了陕南。北宋统治者发现,地处秦巴山麓深处的陕南,从唐朝始就盛产茶叶,西北少数民族常以马匹换取“山南茶”。于是,神宗下旨实行“茶马法”,不许私人交易茶叶,政府大量收购陕南的茶叶,运往西北边境以换取少数民族的马匹。宋熙宁十年(1077年),还在汉中设立茶马司,以便收购茶叶运往熙河(今甘肃临洮)换马。
  1115年,女真族首领完颜阿骨打在会宁府(今黑龙江阿城区)建立金。从北宋末年开始,宋金以长安为争夺核心,展开了长达100多年的拉锯战。这场百年不歇的战火,让三秦大地有所好转的经济再遭损毁,导致陕西很多城池荒废,城里也没有多少人。1253年,蒙哥汗将京兆府(今西安市)分封给忽必烈。忽必烈在关中建立京兆宣抚司,改变了金以来军人管理陕西的局面。后来,他又将聚在京兆的蒙古族贵族迁往陕南,任命汉人在关中大兴儒学,减免田赋,招募民众在凤翔屯田,奏请朝廷将河东解州盐池划拨给陕西,设立交钞提举司,发行纸币……这些经济措施的推行,对秦地经济的恢复起到了积极作用。1271年,忽必烈在大都(今北京)称帝,改国号为“大元”。蒙古消灭了当时的西夏、金朝、大理国等几个小政权,最终忽必烈攻占临安结束了南宋统治,完结了五代十国以来的分裂局面。元朝在中央设中书省,分天下为10个行省,开创了中国行省制度的先河,此后各地行政机构被简称为省。元朝时,陕西行省省治京兆(今西安),行政管辖范围包括今天的陕西省及内蒙古、甘肃部分地区。今天,我们之所以称为陕西省,就是沿袭元朝以来的称谓。元朝统一全国,结束了近4个世纪的分裂局面,也使陕西摆脱了宋、金、西夏等政权长期对峙所带来的尴尬局面。元朝建立了以京师为中心的交通驿站网,奉元路城(今西安市)是元政府统辖西北的重镇,向西可抵西藏,向西南可到四川,向西北可达甘肃,向东可连大都。此外,元朝统一了货币,印行“中统元宝交钞”。这些举措,进一步促使长安成为朝廷管理西北、西南的枢纽和重要的物资集散城市。长安城里,市场活跃,富商云集,久违的西域商人又重新出现在这座古老的城市里,盐、茶叶、丝绸、铁器、陶器等各类丰富多彩的商品,又开始从长安大规模地运送到全国乃至世界各地。
  那么,宋元时期秦地商业和秦地商人,又呈现出哪些新的气象呢?隋唐时的坊市制在这一时期崩溃,更加开放的市场新格局业已形成。最初,长安城里商业区的市和居民区的坊是分离的,居民要买卖商品必须在规定时间到规定地点去进行。这个规定,随着唐中后期夜市的出现而被打破,在诸多居民区的坊里开始出现了商业活动,形成了民坊和店铺交错杂处的新型街市空间发展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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