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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号嘹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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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号嘹亮
■傅进军/著
父亲实践锻炼的最后一课是中印边界之战。新中国成立初期,边远地带、边疆地区处处需要平叛,时时需要剿匪,加之蒋军反攻大陆、中印边界冲突,军队内部每天都有伤残、牺牲的通报。上世纪50年代末60年代初,我国西南的周边形势因中印边界冲突变得严峻起来,中印之间过去从未正式划定边界,只存在一条根据双方行政管辖从而形成的传统习惯线。1959年8月以后,印军多次侵入中国领土,引起边界冲突。1962年10月,印军发动大规模进攻,中国边防军队被迫进行自卫反击,历时33天,收复了自1959年以来被印军侵占的中国领土。《人民日报》《解放军报》《空军报》《人民军队报》报道的中印边界之战的滚雷英雄罗光燮,他一连滚掉两个雷区,英勇牺牲,他的四肢被炸飞,脖子被炸断,头和躯干只连着一道皮。看着这些英雄的壮举,军队大学生义愤填膺,个个请战,人人表决心;父亲所在学员连的战友们更是精神抖擞,请战得到上级的批准,被派往中印边界执行修筑川藏公路的任务,为作战部队开通道路,为飞机休憩建机窝,为群众疏散筑防空洞。在四年多的中印拉锯战中,学员连修筑和疏通了二十八条公路和山路,在33天的决战中,为运送弹药、伤员、物资和掩护藏族群众作出了重要贡献。提起这段往事,父亲说:“因为学员连重点培养空军工程兵,负责修路和运送伤员到达安全地带,未直接与印军短兵相接。”多次请战未果,是一生的憾事,但父亲也常对儿女讲,作为军人,作为指挥员,什么时候都要服从命令听从指挥,前方打仗是任务,后方筑路也是任务,尤其是在空气稀薄海拔高的中印边境西段,前方能不能上得去、打得好、撤得出,重点在保障,那时交通线非常脆弱,一切作战物资的运输多靠牦牛骆驼,像抗美援朝战争一样,“千重要,万重要,运输是第一条!以后你们在工作中,也一样要有牢固的全局观念、大局观念,既要有不怕牺牲的勇气,更要有党叫干啥就干啥的精神。”
父亲是四年学制的大学生,却有九年在战火中接受洗礼。学员连的实践锻炼,使他由代理排长到代理指导员,最后成为一名正式政治指导员,并被授予上尉军衔。1965年新疆维吾尔自治区成立十周年大庆,父亲作为学员部队代表光荣地出席了大会,并受到彭真、贺龙等中央领导同志接见。贺龙宣读了中央军委的命令:这批学员官兵将光荣地转入空军、国防科工委、二炮科研、工程兵等各个重要军兵种。通过军校八年和基地一年的学习和实践,奠定了父亲革命军人的气质和顽强拼搏的斗志,并晋升大尉军衔,成长为营级指挥员。
参战与救灾
毛泽东时代的人民军队,既是战斗队,也是生产队、工作队、宣传队,每个指战员都是多面手。父亲在世时,每当提起部队生活,总是滔滔不绝。
1966年,时任空军工程第七总队的政委程平少将,他是红四方面军的老红军,所在部队是曾解放宝鸡的6军17师,抗战时他曾担任过贺龙的警卫员。为了选拔干部,他翻阅了父亲的档案后,说父亲根正苗红,是无产阶级知识分子,又红又专,是咱们革命事业的接班人,就这样,父亲成为程平将军的秘书,仕途由此也顺当起来。第二年,全军进入了“三支两军”工作。按照上级要求,父亲率部从新疆柳树泉空军基地又驻扎于青海省西宁市、湟源县、民和县等地,开展“支左、支工、支农”和“军管、军训”工作。不久后,父亲担任空某师政治部组织科长,奉命带领“三支两军”工作组,清查被“关押”人员。经审查,“按照团结教育大多数,严厉打击极少数”的原则,从中保护了许多老干部,对打着“造反”旗号闹事者及打砸抢烧的破坏分子,则严惩不贷;而最为难的是,面对受蒙蔽群众的推搡辱骂,甚至给他们脸上吐唾沫,都坚决执行上级“骂不还口、打不还手”的政策要求,还要以处处学雷锋做好事的实际行动,来说服群众和感化群众。在这样“轻不得、重不得、前不得、后不得”的特殊任务面前,父亲说最重要的政策观念就是“要文斗不要武斗,化干戈为玉帛”。一年多时间,部队协助地方训练基干民兵,为当地群众建成“爱民桥”“连心路”和“幸福井”,组织宣传队到群众中慰问演出等,时时以“南京路上好八连”为榜样,处处以“求大同存小异”为两派群众消怨气,化解矛盾纠纷,平定武斗事件;在大联合中将他们组建为民兵营和民兵连,成为维护城市社会安宁和边疆安全的有生力量,“七亿人民七亿兵,万里江山万里营”是当时的真实写照。这段历史,父亲常常念叨,有时拿出灰黄色的笔记本,给我们读毛主席“好八连,天下传,为什么?意志坚……纪律好,如坚壁;军事好,如霹雳;政治好,称第一;思想好,能分析;分析好,大有益;益在哪,团结力。军民团结如一人,试看天下谁能敌”这段诗词,也夹杂着他们当年平暴剿匪、制止武斗、保家卫国的艰苦历程。还说,那时为纪念青海的部队生活,给出生于上世纪70年代初的妹妹、弟弟分别起名海燕和海军,意思是我们家给国家出了陆军、空军,以后还要给国家出海军!父亲所在单位还曾被兰州军区空军评为先进集体,他个人被推选为党的九大代表,在北京受到了伟大领袖毛主席和中央领导的亲切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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