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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号声中的童年
本报记者王星
  作为职业军人的父亲是张斌儿时的偶像,也是他走上军旅生涯的原动力。今年40岁的张斌曾在驻宝某部服役22年,如今虽已离开军营,但那里仍是他最留恋的地方。他说,自己生在军营、长在军营,从小听惯了嘹亮的军号,童年便有了一个当兵的梦。
  这几日,张斌陪伴患有老年痴呆症的父亲一起翻看老照片,突然看到一张自己6岁时拿着玩具枪的照片,这杆枪是父亲送给他的第一件儿童节礼物。张斌记得,从小别人问他的理想是什么,他都会笃定地答道:“当解放军!”父亲每每听到都会说:“兵不是好当的,要能吃苦!”吃苦,当时对张斌来说,这个词只是一个懵懂的概念,待长大成人后,他才渐渐体会到父亲口中说的“吃苦”是一份责任,是一辈子的担当。
  每年盛夏时节,张斌的父亲都会带部队去野外参加演习;回家后,父亲的皮肤会被晒得又红又黑,嘴皮也会开裂,裸露在外的手臂和脖子还会脱皮,幼年的张斌追着父亲问:“爸爸你不怕热吗?”父亲一把抱起张斌说:“这点热算什么,爸爸为打胜仗命都能不要!”每当谈起这些,张斌说,父亲就像一座山,有他在,心里踏实。自己当兵后,只要想起小时候父亲抱起自己时身上滚烫的温度,就仿佛能感受到父亲火热的内心,不管遇到任何困难,自己都不怕。
  刚上小学时,有一次张斌考了第一名,作为奖励,父亲在儿童节带他去公园玩,刚到公园没多久,一个穿着军装的叔叔跑过来给父亲说了几句话,父亲忙让这个叔叔把他送回家,说自己有事就要离开。见状,张斌觉得父亲失了约,不禁大哭起来,父亲严厉地说道:“我说了,男孩子流血不流泪。”张斌听后忙止住眼泪。不承想,父亲这一走就是大半年。后来才知道,父亲一直在准备紧急任务,而所在的地点距家属院也不过两公里的路程,但父亲一次也没回过家。
  “父亲从来不搞特殊,也不让我们搞特殊。我入伍以来,同学、同事都希望能到自己亲人身边,去机关或者舒服一点的单位,可父亲却坚持让我去最艰苦的野战单位,也从未给我一丁点儿帮助,没有到单位看我一次,只有在我立功的时候,才会笑着说一句,‘我的儿子不立功还有脸回来?’”20多年的军旅生涯,张斌走过了西北绝大多数人迹罕至的地方,感受到了格尔木的缺氧、腾格里的浩瀚、嘉峪关的壮观,参加了数不清的演习,完成了一次又一次急难险重任务,也逐渐体会了父亲说的苦。
  遗憾的是,张斌的父亲病情一天一天加重,他也不得已脱下挚爱的军装,希望尽一点孝心。看着眼前的父亲,张斌递给他一张纸说:“爸爸,要过儿童节了,你写点啥送给我吧?”父亲自患病后已多年未握笔,这时父亲好像听懂了儿子的话,扭扭捏捏地写下两个字——奉献,张斌定睛看后,立刻红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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