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版阅读请点击:
展开通版
收缩通版
当前版:09版
本期发布:
红腰带
  公中略激情迸发,义愤填膺,演讲颇得众多与会者赞叹。他当会又以“枣棍恨”为题吟诗道:
  小小枣棍四尺九,
  浸满中华血泪仇。
  愿它化作十万剑,
  斩尽东洋倭寇头!
  公先生的脱口佳句愈加激发起与会众位的爱国爱民之情,因之,他的四条谏言很快被通过。翌日,张皇甫县长即令县城门口白日不再设岗。又过数日,县政府于县城四门舍饭救济灾民。张皇甫、公中略与县上一些部门官员亲自掌勺,千百灾民热泪盈眶伏地叩谢。同时,县政府用所扣的公职人员薪俸从众多乞者手中买得数百讨饭棍发下。此举在扶风县引起极大震动,许多灾民、乞者与民众高呼张皇甫为张青天。张皇甫又派人和祖居法门镇的“华夏北方慈善赈济委员会”主任朱秉朝将军联系,从外地募捐回数万银圆与大批粮食,逐村逐户救济灾民。此时张皇甫县长所到之地,民众赞语盈耳。公中略对他道:“做官一任,造福一方,就会众口皆碑,青史留名,万民拥戴!你这位青天张老爷算在近世扶风县把好名声落下了。”张皇甫道:“这还得感谢公先生提着那根枣棍来见我!”随后,张县长又令缩减县保安团与各部门冗员,并筹备组建扶风县抗日勇士队。公中略又到各处演讲诵诗,动员全县各界爱国丁壮奔赴抗日前线杀敌卫国。
  公中略先生在县城风风火火帮着张皇甫县长忙完这些事,已是七月下旬,他打算回故居法门镇探家。张皇甫县长恳请他归来后在县政府任职。公中略谦言:“吾素性耿硬,不是官场材料。你就让我到学校为晚辈传道授业解惑吧!”张县长见他言辞恳切,与新任文教科长张一鸣研商,请他担任扶风中学副校长。当时学校放假,扶风中学新任校长文好儒请他于学校恳谈一番后,公中略便雇了头毛驴骑上回家,临行却将那根讨饭棍仍然携在手中。
  公中略回到家。父亲公驼子与媳妇白腊腊及全家人都急忙迎接。公驼子见儿子成了名人,回来时手里拄着一根讨饭枣棍,诧异地问:“你拄这干啥?”公中略笑道:“爹,它的用处大着哩!”亲戚邻居前来看望的自是不少。等家里客人空闲些,公中略打算先去姬家。临行,公驼子不见儿子手中提礼物,就说:“你空手去吗?”公驼子就让儿子提上亲戚们来时拿的礼物,又让老婆收拾鸡蛋。公中略对父亲道:“姬家三叔不稀罕那些礼物,我这里备有重礼。”公驼子和儿子来到姬家,姬耀先热情笑迎。公驼子不好意思道:“我让中中给你提些鸡蛋,可他是个犟牛……”公中略不等父亲说完,从怀中掏出几张报纸:“三叔,我知道您不稀罕我爹说的那些吃喝礼物,您栽培了我这么多年,这些就是我给您的答卷,也是给您老人家的礼物,您不会嫌弃吧?”姬耀先看着报纸上公中略发表的诗,高兴地道:“中中,这是你给三叔送的最好的礼物!它比金子银子还值钱!”又说:“三叔原来也想当诗人、作家、科学家,可……”姬耀先说到这里,有些痛苦地摇摇头,又说:“这么多年我苦心办学,就是为给咱扶风出人才!你今日算圆了三叔的梦!你不光给你公家争了光,也给咱全扶风县人争了光!”姬耀先说到这里动了感情,又如数家珍地将扶风县古时的圣贤英杰逐个儿说了一遍。
  这时,杨维伍也来了。公中略道:“我爹刚说和我就去看望你。”杨维伍笑道:“你如今是扶风县名人,我先来看你才对,你这一根枣棍从县城门口抡到老爷大堂,又抡遍全县,抡出了咱扶风人的威风!给全县灾民和饥民抡来了几万斤救济粮,还抡来了几万大洋的救济款。这根枣棍可算是扶风饥民和灾民们的救命棍!”姬耀先也兴奋地道:“我打早就看出中中是个敢做敢闯的硬骨头,果然如此!”众人又说了一阵笑话和客气话。姬耀先道:“今日中中远道载誉归来,是咱法门镇的大喜事,我请客,你们就都不要回去了,今日中午饭就在我家吃。”公驼子道:“哪能再让你破费?”杨维伍笑道:“姬老兄这阵子是咱法门镇的大财东,又是学校校董会主任,今日他的弟子荣归,是给他脸上贴金,吃他的饭没麻达!”姬耀先就又让刘贵儿请来彭辉、崔兆熊、胡老七等法门镇的头面人物,摆上酒宴。席间,众人又谈到义士木牛的死等事,勾引起公中略一腔诗情。饭罢,他便要去木牛墓上凭吊。姬耀先令家人备好香蜡纸表一同前往。公中略上香燃表躬礼一毕,又赋诗曰:
  其一
  义士原是一长工,
  代死舍生惊万人。
  冤死天公顿震怒,
  地抖狂风泣血红。
  其二
  壮哉莫在爵位高,
  身卑大义撼九霄。
  留得男儿真情在,
  路口皆碑千秋歌。
  公中略回到家来,天色已晚。他如今成了名人,回到家中依然十分讲究孝道。夜里,他坐在年过七旬的祖父、祖母的破屋炕上,与父母亲陪着二位老人吃罢晚饭,又长时间闲话,四位长辈自然又是喜泪交加地问这问那。夜深之后,四位老人便催公中略回媳妇白腊腊屋中睡觉,公中略方才迟迟下炕回到媳妇屋中。
  这是一间破破烂烂的厦屋,地震后同样被震得有些歪斜,几处用旧木头撑着,房顶后檐有几个大小不等的破洞,透过破洞可以清晰地看见夜空里的星星。好在正是盛夏时节,屋里不冷,却满屋飞蚊乱舞。公诗人进屋后,看见灯火如豆,媳妇白腊腊把屋中打扫得十分洁净,炕上的薄被虽有多处补丁,却也浆洗得干干净净,散发着一缕缕淡淡的清香味儿。在这静静的夏夜,远地归来的诗人和自己结婚数年的妻子静静地坐到天明……
  第二天,公诗人借口有事,便出门拜亲访友。从此,冷寂寂的穷洞房中便又孤孤地留下可怜的瘦小女人木呆呆地忧思与悲泪……

国内统一刊号:CN61-0008 地址:宝鸡市经二路东段五号 邮编:721000 技术支持:锦华科技
宝鸡日报社版权所有,未经协议授权,禁止下载使用。电话:(+86917)3273252 E-mail:bjrbs@vip.163.com 陕ICP备05006542号
建议使用IE5.0以上 1024*768 中字体显示模式 51L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