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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的母爱
蒋梅
  母亲含着浅浅的微笑,穿着一袭白色的长裙,齐耳短发显得清秀干练,在无边的花海中一直朝前走着。我紧紧抓住母亲的裙裾,想要留住她……
  梦醒时已是半夜,枕巾湿了一大片,再也睡不着了,索性披衣而起,就这样呆坐等天亮,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
  大宝出生时,母亲特地从陕西来到深圳照顾我和大宝。母亲背着家乡的核桃和自己做的腊肉,大包小包堆满了我家的客厅。母亲黝黑瘦小,柔软稀疏的短发已经灰白,时值盛夏,母亲大口大口地喝完一杯水,笑呵呵地说:“有能耐!在深圳有窝了……”
  母亲既要伺候我坐月子又要照顾大宝,白天晚上都睡不踏实。大宝一哭,母亲再累,即便是半夜三更,也要爬起来给宝宝冲奶粉换尿不湿。一个月下来,母亲明显消瘦了,灰白的头发更白了。
  那是一个闷热的夜晚,大宝一直在哭闹,母亲抱着娃在卧室里一边慢慢地走,一边轻轻地拍背,柔柔地唱着歌谣:乖娃娃吆,睡觉觉吆,长高高吆……说也奇怪,母亲唱着唱着宝宝就睡着了。等放下宝宝,母亲满脸的汗水,衣服都湿透了。那时,我们刚开始创业,非常艰难,连空调都没有。看到母亲那么辛苦,我心酸得想哭:“妈,让你这么远跑来受罪了……”母亲用手抹去脸上的汗水,轻描淡写地说:“这点小事算啥?妈什么苦没吃过?”说完,母亲倒头就睡,很快就发出了均匀轻微的鼾声。
  母亲从来都是任劳任怨,带了大宝又带小宝。
  小宝出生,我在娘家坐月子。正值腊月,北方风雪交加。母亲烧炕洗尿布,给小宝冲奶粉,照顾我,从早到晚都在忙。满脸的皱纹密得像蛛网。母亲天天洗尿布,手裂开了道道细口,一想起来,我就心痛不已。
  母亲一生勤劳。在幼小的我的记忆中,每天鸡叫头遍,母亲就出门了。天乌黑,星星眨眼睛了,母亲才扛着锄头回家。
  下雨天,母亲也不闲着,一板一眼地纳鞋底,一针一线地绣鞋垫。母亲心灵手巧,做的布鞋合脚舒适,绣的花栩栩如生。母亲省吃俭用,从牙缝里省钱,把我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我白色的连衣裙上是母亲绣的花,就跟真的一样,每每穿在身上,定会引来几只蜜蜂围着我嗡嗡地飞来飞去,吓得我乱跑乱跳。
  小时候,家里实在太贫寒。过年时我们穿的新衣都是母亲一针一线缝的,常常到大半夜,我都睡一觉醒来了,母亲还在灯下缝衣服。昏黄的煤油灯下,摇曳的灯光里,母亲是那么专注,她似乎没有瞌睡。
  繁重的田间劳作和忙碌的家务之余,母亲也没闲着。实在是累了,母亲的休息方式也很特别,那就是看书。没错,母亲喜欢看书。家里一穷二白,哪来钱买书?母亲就看我的语文书、历史书、生物书……只要我的课本一发下来,母亲就在繁忙的劳作之余看书。受母亲影响,我从小就喜欢看书。
  母亲有远见卓识,一直坚持让我读书。那个年代,我的小学同学大部分只读了小学或初中,就辍学务农打工了。在母亲的苦苦支撑下,我一路读到大学。这份恩情,终生难报。我人生中的每一个黑暗时刻,都在母亲的关爱下扛过去了。
  大学毕业后的求职路上,母亲担任我的“军师”。我面试,母亲都陪着我,我不忍她一路奔波,对她说:“妈你不用去了,我都二十多岁了,又学了几年法律,你放心好了。”母亲生气了,细眼一瞪:“社会复杂得很,妈不放心你一个人乱跑。你回来晚了,妈吃不下饭睡不踏实。”
  我决定去深圳发展时,母亲提前一个月给表哥写信,托他照顾我。然后安排妹妹送我到西安坐上火车,又去街上打电话让表哥到广州火车站接我。
  我出广州火车站时,看到拥挤的人群,紧张恐惧瞬间袭来。我不认识表哥,我们从未谋面。他在四川长大,我在陕西长大。当时大家还都没有手机,这可怎么办?这拥挤的人群,又是深夜,我都差点哭了……此刻,我终于明白了母亲的良苦用心。我举目四望,一个被高高举起的长方形咖啡色纸牌上写着:陕西蒋梅。我看到了“救星”,立刻上前,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一脸精明的表哥审问,你是蒋梅吗?我说是。表哥又质问:“那你说说你妈妈叫什么?我妈妈叫什么?”我对答如流。感谢母亲,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城市,我是安全的。
  母亲对我的爱,几天几夜都说不完。送她去医院做手术时,我心里翻江倒海般难受,晕车更厉害了,坐都坐不稳,只好躺着。母亲让我枕着她的腿,抱着我一路颠簸……
  母亲去世前后,我常常莫名其妙地流泪。她下葬的那天,雪花纷飞,天地白茫茫一片。回想母亲辛劳的一生,我泪如泉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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