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柑橘
◎姜立德
  在露台掰着柑橘闲坐,我抬头望向霞晖余烬的渭水边,忽然想起清明假期去买柑橘的一些事,端着手里残剩的柑橘,总感觉香甜的气息难得而易失。趁着月色渐起,锁上门,再去买一些。
  沿着门前的路徐步前行,街道上偶然传出的狗吠声使得本就偏僻的街道更显幽静,这条路叫铁塔路,大概是因为道路中间高矗通信铁塔的缘故。铁塔路两边的樱花,散发出淡淡香味。路面格外清净,路边的水果摊敞开车斗任人自取,摊主坐在马路沿上,跟旁边的人闲谝着张家长李家短。我自顾自地挑拣着喜欢的耙耙柑、沃柑等春天能见到的一切可爱橘果。
  据说,柑橘是土生土长的水果,《尚书·禹贡》篇将橘子列为纳税贡品,《晏子春秋》有南橘北枳的故事,唐代岑嘉州在晚年客居蜀地时曾栽橘种茶聊发消遣,留下了“江月照千家”“无夜不京华”的诗篇。成熟的橘果金玉其外、甘甜于内,回馈着四季劳苦的农人。可农人对周遭的一切总是报以最纯粹的善良,把世间所有的美好归功于大自然的眷顾,不愿意揽功
  推诿、矜功自伐,这种刻在
  骨子里的谦和朴诚、仁而爱人的风度修养,是别的民族所不具备的。
  坐在阳台上,我再一次剥开柑橘,忽然想起了那个藏橘的小家伙。相传三国时期,年仅六岁的陆绩去拜访袁术,席间袁术拿出刚刚采摘的橘子款待他,陆绩吃了几口觉得十分甘甜,舍不得吃便在衣袖里悄悄藏了三枚。筵席结束拜别的时候,他一不小心将橘子掉了出来,袁术看到后笑问,陆郎来他那儿做客,怎么还偷盗橘子?陆绩羞赧地回答是因为母亲喜欢吃橘子,平时又很难吃到,他便想拿回去送给母亲吃。袁术听后十分感动,就多送了一些橘子来成全小陆郎的孝心。
  同属于东汉时期的孔融让梨、涌泉跃鲤以及扇枕温衾等孝亲典故,让人止不住地浮想联翩,大概忠正耿直与孝悌友爱真的会相通,由此理解了东汉末年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仁人志士,前仆后继不顾个人生死荣辱、挺身而出挽救艰危时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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