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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归
◎王靖
  燕子飞回来了,不远千里朝着家的方向拼命飞,与它一同回来的还有翅尖的春光和从南方轻移脚步的阳光。
  燕子如同母亲抚养的孩子,它眷恋这个家,眷恋让它在这里安家落户生儿育女的慈祥父母,眷恋黄土地对它的宽厚仁慈。每年的三月下旬,燕子如期而至回到我们家,它并不因为离家千里而迷了路,也并未在疾风暴雨寒霜雪雨中忘记回家的方向,我想大概是因为它心里有一个梦想,那就是离得再远也不能忘记故土。
  每年三月,母亲眼里就会出现一种期盼和希冀,她希望燕子驮着三月的春光回周礼之乡抒写一曲丰收之歌。“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这是多少农人对五谷丰登国泰民安的期盼啊!
  我如同燕子一样也时不时地飞回家,眷恋山环水抱的村庄,看望白发苍苍的父母,怀念散落的光阴与远去的回忆。当我们如同鸟儿般羽翼丰满飞向湛蓝的天空时,陪伴父母的除了古老的村庄和斑驳的农具,就是那忠诚的燕子。它替我们守着一屋一瓦,与父母每日吟唱对话。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燕子从南方飞回时,我也开车回家了。我问母亲这次飞回来的是不是去年家里的小燕子,母亲神色笃定地说肯定是,因为它们认识回家的路。母亲每天看着这些轻巧穿梭的燕子,就会不时露出会心的微笑,额头的皱纹也因此舒展了许多。去年这两只燕子生儿育女七只,每次回家我看见小燕子探头探脑地趴在窝边等父母给它们捉虫吃,就显得极为兴奋,会神情专注地观察它们的一举一动。燕子不会因为刮风下雨而停下觅食的脚步,也不会因为孩子多而顾此失彼。去年我观察燕子觅虫喂食时发现,它们从未出现过差错,是一只一只按着顺序来的,吃过食物的燕宝宝不会再吃第二次,所有孩子一视同仁平等对待。
  燕子有了宝宝后,是它们最为辛苦忙碌的时候,它们会马不停蹄地穿梭在外面,为养活孩子起早贪黑不知疲倦,很少见它们歇息一下,偶尔的休息也是在门框上停留几十秒,便又展开双翅像梭子一样消失在空中。去年因为燕子宝宝多的缘故,燕子父母又在压面机上方的屋檐下新搭了一处窝,不出三天工夫,新家就落成了,于是它们分家了,这边住三只,那边住四只,在春光融融中显得格外和谐友爱。母亲在压面机上铺了一个厚的蛇皮袋子,以便收纳燕子的粪便,门道亦是如此,只是门道的燕子窝在正中位置,即便这样,母亲仍与它们朝夕相伴和平共处,燕子俨然成了家里一道不可或缺的风景,更成了母亲用心呵护的小精灵。
  小燕子蘸着春光抒写春天的序章,怀着报恩的心陪伴耄耋之年的父母,比起我们这些整日在外工作的子女,燕子尽了一份守护父母的责任。
  我那可爱的燕子啊,有你的日子就是春天,有你的日子父母就会春风满面心情舒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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