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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
◎妙宏哲
  清明,这是让我忧伤而又充满希望的字眼。
  清者,让我想到水,想到空气,想到人的心灵。明者,让我想到阳光,想到亮晶晶的雨点,想到儿童的眼睛,想到人的智慧,想到蓝蓝的天。
  清明正值四月初的日子,在北方,其时有点微寒,但风中是湿润的气息,各种植物也都开始明显地现出勃勃的生命迹象了。在我的老家,小麦在这时候开始拔节生长,油菜花开始吐露花蕾,酝酿一场盛大的金色演出,槐花似乎也要开放了,开始吐出清香。还有,我记得故乡庭院中的梧桐花开得正好,那花是浅紫色的,树很高,就好像是一团团紫色的祥云笼罩在小村的上空,花的气息很淡,很朴素。我记忆中的小村,这时是最美的。这是春的出场,也是一切希望的开端。
  现在生活在城里,四月初一切仍然是很美的,充满勃勃的生机,带给我无限希望,但不知为什么,这时候总有一种淡淡的忧伤笼罩心头,挥之不去,眼睛也有点润湿,有想流泪的感觉。
  想到一句诗:“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这“断魂”二字,既可以理解为一切生动得令人心醉,也可以理解为忧伤以致心碎。而我,似乎感觉一种如潮水涌来的忧伤正在漫上我的心头,生的忧伤、命的忧伤,就像窗外的雨,我用手蒙上眼睛,想像孩子一样,让泪水从指缝间流出来。
  清明,是人们追思故人的时节,这两个字,在这样的时间,到底有着怎样的意味呢?
  我想到曾见过的山谷里静静流淌的泉水,清澈而透明;我想到曾见过的山野里静静开放的兰花,清澈而透明;我想到了孩子的眼睛,乌黑的瞳仁,亮晶晶的,清澈而透明……
  清明,唤起了我们多么清新而生动的记忆,生命好像突然淋了一场春雨,湿润而迷蒙。那清亮的雨水,让现实中的一些东西模糊,让记忆中的一些印象清晰,我们会因为曾经拥有而充满甜蜜的幻想,会因为失去而溢满淡淡的忧伤,也会因为这润湿的时间带给我们希望而心生几许对未来的期待。于是,清明时节,我们喜欢走在雨里。
  带着对生命暖暖的记忆,我走向逝者的坟前,献上精心挑选的鲜花,忧伤而幸福,那是对消逝生命的祭奠,那是对生命神圣的思考。
  清明,是生命的节日。我固执地相信生命是永恒的。
  清明,是对生命终结的祭奠,也是对生命不息的礼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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