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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瓜香甜情意浓
◎絮芯

  乡村的农事中,我觉得最省力气的当数种南瓜了。
  清明前后,撒下一把种子,不论土壤贫瘠与否,它们就会肆意蓬勃地生长。当秋风袭来,原本委身于黄绿相间叶子中的南瓜就无藏身之地了,它们有的呈椭圆形,有的呈长条形,有的是葫芦形,或卧或立,或倚或悬在瓜蔓间。
  李时珍编写医药巨著《本草纲目》,毫不掩饰对南瓜的盛赞,说它“气味甘、温、无毒”“补中益气”。因此巧妇们物尽其用,琢磨出不少吃南瓜的方法,最简单的做法是把南瓜去瓤切成块,放蒸笼里蒸。当然,也可切片,加葱、姜、蒜、辣椒清炒,还可以与小米、豆子、苞谷糁一同煮粥,就着红萝卜丝吃,让人觉得过瘾。如果不嫌麻烦,不妨摘个嫩南瓜,切成丝烙菜馍,或者拌成馅蒸包子,南瓜特有的清香,定会充盈你整个味蕾。
  我母亲最拿手的便是做南瓜饼。抱一只晒在屋檐下的南瓜回来,洗去泥土,切成小块放入蒸锅中蒸熟,然后压成南瓜泥,再将新鲜的小麦粉揉进橙黄的南瓜泥里,放油锅里一炸,焦黄焦黄的,又香又甜。多少年了,我一直都吃不够。母亲说:“南瓜是个宝,粮不够,瓜来凑。”在物资匮乏的年代,瓜菜半年粮,南瓜饼弥补了粮食的不足,因此家家户户都离不了它。《红楼梦》里刘姥姥和板儿二进大观园时,带来了一些乡村土特产枣子倭瓜并野菜等,说道:“花儿落地结个大倭瓜。”这倭瓜便是降糖降脂佳品——南瓜。
  南瓜的清香还飘溢在文人的餐桌上,清代爱吃南瓜的文人甚多。袁枚编写的《随园食单》中有:“杨兰坡明府,以南瓜肉拌蟹,颇奇。”刘汝骥编写的《陶甓公牍》中有:“南瓜即番瓜,黄老者佳,米贵之时,以为正餐,颇熬饥。”此外,王秉衡编写的《重庆堂随笔》中还记载了巧用南瓜做素火腿的方法:“于九、十月间收绝大南瓜,须极老经霜者,摘下就蒂开一窍,去瓢及籽,以极好酱油灌入令满,将原蒂盖上封好,以草绳悬避雨户檐下,次年四、五月取出蒸食。”这样做成的素火腿,具有“补土生金,滋津益血”的功效,想来定然美味又补身。
  农家最朴实无华的南瓜,散发着如此浓郁的文墨书香,而它不骄不躁,仍用甜蜜回馈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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