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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情椒香味
◎袁凌华
  前几天,以书画为约,去朋友家做客,八人一桌的家常小菜吃得很过瘾,最出彩的是一盘炒瓜片,脆爽可口,上桌即光盘。究其美味的秘诀,掌勺的主人说,只不过是屋后的黄皮茭瓜脆嫩新鲜,新摘的花椒粒麻香浓郁,再添盐加醋而已,美味天赐。
  要论常为各色菜肴画龙点睛的花椒,我猜它肯定是在我国土生土长的,古老的《诗经》对它也早有青睐,《唐风·椒聊》中有“椒聊之实,蕃衍盈匊;彼其之子,硕大且笃”。花椒果实繁盛且多籽,暗合了古人“多子多福”的企盼,被人们视作子嗣兴旺的象征,怪不得西汉诸位皇后居住的宫殿被冠以椒房殿。《东门之枌》中“视尔如荍,贻我握椒”的意思则是小伙眼中姑娘美如荆葵花,姑娘要送他一束花椒来
  回应深藏的向往。情人眼里出西施,一束花椒热烈浪漫又有人间烟火味。
  小时候,家乡房前屋后和田间地头的花椒树并不鲜见,我对花椒的泼辣天性早有亲历。村子里那些太过活泼又爱哭闹的孩子常被称作“椒豆豆”,这称呼虽有些戏谑,却有一份慈爱在里面,某人被说成“麻得和椒一样”则多少有点嫌弃某人性格乖张且胡搅蛮缠的味道。在我们家,花椒除了用于调味,还有其他妙用:母亲把一小把花椒包在纱布里,埋进米袋子,它的辛辣可以防止大米夏天长虫子;三婆给我扎耳洞时,用花椒粒摩擦耳朵来提前麻醉和过后镇痛;小叔用花椒水泡脚,说是中医介绍来帮助治疗失眠的……可食可用,看来并不起眼的花椒就像诸多勤勤恳恳的普通劳动者,生得朴素却活得有价值。
  外婆门前的小菜地里也曾栽过一棵花椒树,是她从亲戚家拿回来的大红袍。有一回,外婆带我串门的时候,人家正在用花椒叶做菜。阳春三月萌发的花椒叶黄绿油润,鲜嫩得能滴出水,裹上加了鸡蛋和盐的面糊,在油锅里迅速炸过,便是一道称作炸椒芽的春鲜。尝一块,椒香浓郁,满口生津。这样的菜,外婆却舍不得为我做一回,若在她的花椒树上一次摘掉那么多的嫩芽,对她来说,简直是暴殄天物。初夏五六月,正是新蒜上市时,外婆摘几枝翠绿老辣的花椒叶,切碎放在面糊里,大铁锅下架上麦草细火,摊出的煎饼又香又筋道,配上岐山醋调过的红油泼蒜,别提有多美味!
  施肥驱虫,培土浇水,外婆对自家这棵花椒树关爱有加,这棵树对外婆也是慷慨回报,每年都长得枝繁叶茂,籽粒饱满。等到入秋时,一树红彤彤的花椒,格外扎眼也扎手,外婆在籽粒还没完全奓开时就赶紧采摘了。这样,所有的椒香就可以被全然聚拢和妥帖收藏了。晒干的花椒封存在几个玻璃瓶子里,过年时配上其他大料可以用来煮肉,还可以在石臼里捣碎当作日常炒菜的调料。要说最上头的椒麻味,还是外婆学着年轻人给我们做过的椒盐蘑菇和麻辣土豆片。花椒叶也要晒干一些,这样,一整年随时都可以烙椒叶锅盔了。
  美味的花椒饭食,是外婆勤俭持家的见证,也是我们婆孙朝夕相处的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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