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版阅读请点击:
展开通版
收缩通版
当前版:03版
本期发布:
那棵沙果树
◎卢立新
  老家的院子窄长,并不宽大。自我记事起,曾经种过的果树有许多,但印象中最深的还是那棵沙果树。
  那时候我四五岁,记忆并不很清楚。沙果树就长在院子稍靠后面的东墙边,枝杈不是很多,但却高大挺拔,有点像如今街边的柳树,一人高的地方有个分叉,随后便从两边向上突起,直耸云天的那一种。
  树种少,果子才金贵,尤其像沙果这样的小众水果。因而我们姊妹总是围着它,期待着它发芽、开花、结果、收获,周而复始,一年又一年。沙果树好像也知道我们的心思一样,所有的美好都不期而遇,却总是姗姗来迟。成熟的季节很短,其余都是漫长的等待时光。
  春天大地回暖,田野里都开始复苏。沙果树也不例外,干枯的树干变得光滑鲜亮,枝条也舒活起来,孕育了整个冬天的力量开始迸发。枝条上的叶芽儿越来越大,越来越松,在暖阳的照射下,只几天的工夫,芽尖儿便绽出来,茸茸的、嫩嫩的、黄黄的,渐渐地越来越亮,越来越大,在阳光照射下晶莹剔透,闪闪发亮,满树尽是黄金芽。叶子有了,花苞儿也会绽出来,它们早已铆足了劲儿,每个花苞都怀揣一个梦想,准备在这春天里大干一场!这些都是希望的芽儿,承载着果树满满的希望和担当。
  傍晚时分,母亲下地回来,搬个小凳子坐在院子里,守护着那棵树,也守护着这个家和她心中的所有希望。
  夏天像人的青年时代,生机勃发、能量满满。只个把月的工夫,叶儿已经浓密繁茂,把阳光遮得严严实实。无论天气多么炎热,沙果树下总是一方清凉。最淘气的还是那些鲜果儿,隐匿在叶子间,就像是藏在妈妈怀抱的孩子,脱去柱头谢落花瓣,褪去茸毛改变着颜色,一天天地快速长大。
  那时候,父亲在外工作,回家较少。母亲每每做好饭,我们姊妹都会围拢在沙果树下的小方桌旁,围拢在母亲的身边,现在想来,那是多么幸福的时光哪!
  一场雨水一茬果。夏天的雨水丰沛,果子长得就大。若是碰上哪年雨水稀缺,果子便小小地干瘪着,早早就红透了,就像营养不良发质干黄的小孩。果子小,叶子也不会大,早早便会谢落了。这就是大人们常常说的“小年”。“大年”自然是另一种景象,沙果树枝繁叶茂,硕果累累,在风中沙沙作响,好似在炫耀着它们丰硕的成果。
  ​秋天的沙果树是最美的。果子已经成熟,黄的、红的,挂满枝头、惹人喜爱。一场风霜过后,萎黄的叶子开始脱落,到最后只剩下果子,满树金果玉枝,就像离开了父母的孩子们,孤单而又倔强地挺立着。记得那时候我还小,树是上不去,只能和三姐在树下巴望着。这时候,哥哥姐姐都爬上了树,哥哥必定要爬上最高的枝丫,挑选着摘下心仪的果子。那时候的我心是急切的,巴不得自己快快长大,第二天就可以爬上树去。
  ​叶子落了,果儿摘完了,沙果树迎来了它最萧瑟的冬天。西北风呼呼地刮着,卷着漫天的飞雪,它像一位干瘪的小老头,守护着光干秃枝,瑟瑟发抖地期盼来年的春暖花开。
  这时候,母亲就会把院子里的雪扫得干干净净,只有那棵树,银装素裹迎着冬寒。
  ​记得我在宝鸡工作时,有次路过秦岭山脚下的一个小山村,发现了一处整片的沙果树,心里甚是欢喜,只不过还没到挂果时节,之后又去过多次,很不巧,没有见过它们果实累累的样子。有次去旅行,在一处服务区的水果店里见到有卖沙果的,都是我记忆中的模样,看着格外亲切。我知道,沙果树在我脑海中已经种下了记忆的根蒂。

国内统一刊号:CN61-0008 地址:宝鸡市经二路东段五号 邮编:721000 技术支持:锦华科技
宝鸡日报社版权所有,未经协议授权,禁止下载使用。电话:+86(0917)3273252 E-mail:bjrbs@vip.163.com 陕ICP备05006542号
建议使用IE5.0以上 1024*768 中字体显示模式 51L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