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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翔豆花泡馍
◎欧鹏

  经常有外地的朋友问我,凤翔有什么具有代表性的特色小吃,我总是自豪地告诉他,豆花泡馍。
  一年四季,豆花泡馍都是凤翔人早餐的不二之选。无论男女老幼,只要是凤翔人,都好这一口;无论城市乡村,只要在凤翔地界,都只认这一口。清晨,街道边,起锅立灶,根本不用扯什么招牌,你只要朝人多的地方走,那一定是卖豆花泡馍的摊位。一盏灯、一口锅、一个大号的保温桶、一圈或坐或站着的食客,凤翔人的一天就在这一碗氤氲着豆香味的、热气腾腾的豆花泡馍里开始了。
  豆花泡馍主要的食材有豆花、豆浆、锅盔三样,也可以说是两样,因为豆花和豆浆是从一道工序下来的两样产品。先说制作豆花,要分两步来做。第一步泡豆子,精选上好的黄豆,用水淘洗,再把颗粒饱满的黄豆用凉水浸泡几小时,这一步在前一天晚上完成。第二步磨豆子,翌日凌晨三四点钟开始,把泡好的豆子放在豆腐磨子上推细,过滤掉豆渣,将剩下的豆汁一部分做成豆花,一部分留作豆浆。点豆花是个技术活,豆花要比豆腐脑老些,比豆腐嫩些,介于二者之间最好。太嫩则筷子夹不上,太老则口感不丝滑。
  泡馍对馍的要求很高,只有凤翔的杠子面锅盔,才耐泡不烂,嚼之筋道。这与凤翔锅盔的加工工艺有关。所谓锅盔,就是用麦面尽着铁锅大小烙的一种又厚又干又硬的大馍。先用自制的酵子发面,面发好后,放在案上,加入少许食盐和调料,掺入干面粉,用杠子压。杠子的一头固定在墙里,一头延伸出案约一米。压的时候,人骑在杠子上,用身体的重量去压。一边掺干面粉一边压,直到面块硬度和砖头一样时,再压成锅盖形。烙锅盔也是个技术活,心急的人是做不好的。烙锅盔要用文火,火太大锅盔就焦了,火太小锅盔没有金黄色,卖相又不好。而且灶膛里的火要匀,要让整个锅底均匀受热,一般用麦草烧火为佳。因为是用杠子压的,用文火烙的,烙出来的锅盔看似坚硬,切开后会出现无数小层,入口则酥脆耐嚼。烙好的锅盔外皮较硬,要用薄薄的刃片斜着将锅盔剺开,最后切成薄薄的片,以备泡馍使用。
  豆花泡馍的调料其实非常简单,就食盐和辣椒两样。这当中最主要的就是油泼辣子了,西府人讲“油泼辣子一道菜”,所以这辣子里大有文章。首先要精选优质辣椒,配上花椒、桂皮、八角等佐料,磨成细粉,再用上好的菜籽油烧热一浇而成。豆花泡馍香不香,就看这一勺油泼辣子了。
  大文豪苏轼在凤翔任职时,曾用“金玉琼浆难舍口”来夸赞凤翔豆花泡馍的美味,这其中“金”指金黄的馍片,“玉”是白嫩爽滑的豆花,“琼浆”就是营养价值很高的豆浆了。一碗豆花泡馍,金黄的馍片,白玉似的豆花,浇上鲜红的油泼辣子,撒上绿绿的葱花,一看就让人馋涎欲滴。
  数百年来,豆花泡馍以其营养价值高、滋补养胃、经济实惠等特点成为一种大众美食流传了下来。豆花泡馍之于凤翔人,早已不是一份早餐那么简单了,它是一种难以忘却的味道、一份无法割舍的乡情、一抹刻在骨子里的记忆。无论你走多远,都走不出那碗氤氲着浓浓豆香的家乡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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