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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酸枣
◎孟石代
  周末回家,抬头望见山上的树叶多已枯黄,而火车路边的那几株野酸枣却显得愈加红了。我经不起诱惑,择了条小路,移动着臃肿的身躯,在荆棘丛生的荒坡上,在长满锋利的枣刺树上,摘了一小把几近风干的野酸枣。
  如杏核般大小的酸枣,通体红彤彤的,宛若一个小火球,让人馋涎欲滴。记得小时候,农村水果很少,最让我牵挂的就是野酸枣了。
  上世纪90年代,打酸枣是一种创收的门路。每逢酸枣成熟时节,天微微亮,母亲就挎着一个竹篮子,拿上一个编织袋,上山打酸枣。酸枣树有的长在荆棘丛中,有的长在崖畔深沟,打酸枣是一件危险且艰辛的活计。一个周末,母亲带我一同去打酸枣,我发现山坡上有好几株酸枣树,高兴地嚷嚷,指给母亲看。那几株酸枣树长在一个山坡上,周围长满了密密麻麻的荆棘。母亲戴上手套,拿起镰刀在前面开路。只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一株株荆棘就离地了。母亲用镰刀把眼前的野草和荆棘割下,开出一条仅容一只脚斜着走的小路。我跟在母亲身后提着竹篮,慢慢朝那几株酸枣树挪动。四株枣树丛生,有手腕粗,枣叶渐黄开始凋落,一粒粒圆圆的酸枣挤挤挨挨挂满枝头。遇到地势平缓的树,母亲会用一根木棍使劲地将酸枣从树上打下来,我在草丛里捡拾,那样很省力。可这里是一处斜坡,倘若把酸枣打下来再捡拾的话,酸枣会钻入荆棘丛中,捡拾难度很大,我们只能从酸枣树上一粒一粒地摘。渴了饿了时,就吃酸枣。虽然酸枣酸得我牙根痛,但我依旧百吃不厌。
  酸枣树生命力极为顽强,多生长在贫瘠的山地、陡坡上。它的枝、叶、花的形态与普通枣树相似,枝条节间较短,满身长着尖锐的刺,有的刺还是倒着长的,一不小心就会扎得手鲜血直流。那段时间,我时常看到母亲打酸枣回来,头发间夹带着枣叶、枣刺,手上到处是酸枣刺划的伤痕,身上那件掉了色的蓝色涤卡上衣也被划出好几道口子,但母亲脸上始终洋溢着微笑。
  野酸枣打回来后,母亲就在家里烧一大锅开水,把一袋袋软硬不一的酸枣倒入锅中蒸煮,最后在冰凉的河水里一次次地淘洗、去皮,如黄豆般大小、红褐色的酸枣核就一粒粒从厚厚的枣皮中露出来。
  酸枣成熟的季节,母亲每天都会去打酸枣,她把脱皮的枣核一点点积攒起来,攒够两三袋子就用架子车拉到镇上出售。每斤酸枣核卖三五毛钱,但一次也能卖好几十块钱,家里的油盐酱醋就有了着落。
  后来我从书中知道,酸枣核是一味中药,可以食疗,也可入药。小小野酸枣,以顽强的生命力生长在故乡的原野上,是那样的普通,但记忆中打酸枣、吃酸枣的情景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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