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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槐
张瑞敏
  宝鸡历史悠久,2770余年的建城史留下了众多名胜古迹,与之相伴相生的,还有散布于乡村的神奇古树。这些古树穿越岁月,云环耸翠,浓荫遮天,弥足珍贵。近日,偶然听说高家镇甘庙村有一棵八百多年的古槐,便决定趁周末前去一睹其风采。
  甘庙村位于西部山区,这里以山为屏,村落依山而建,山峦相绕,物产丰富,以盛产花椒闻名。我去时正逢午后,蔚蓝的天空下,莽莽的青山、静静的村落,充满了宁静和谐之美。心心念念的古槐立于一农屋前,被围在一米多高的砖砌围栏中。古槐看起来真的老了,树干粗壮,树皮干裂,纹理交错,沧桑尽显,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故事。主干上部一侧树身看起来有些腐坏,村民用一根钢管支撑着,但其向上的枝丫依然葱茏繁茂。老干新枝,昂扬向上,伸展交错,给人一种豪放不羁的气势。阳光透过层层绿叶,斑斑驳驳地洒落下来,在地面形成了各种各样的图案。我静静地站在大树下,享受那一刻的宁静。
  不多时,一位六十多岁的老人走了过来,他问:“又是来看树的吧?这树看着老,再活几百年没问题。”我听了,问他:“难道来这里看树的人很多?”
  “是啊!几乎天天有人来。过去我们这个村子名叫槐树岭村,就是因为这棵树。老一辈人记着它,年轻人也惦念着,不管是外出上学的还是打工的,回家后都要来这看看,这树的名气越来越大……”
  听着老人发自肺腑的话,站在树旁的我瞬间明白,古树是自大地生长出来的“精灵”,不仅是自然资源,也是文化资源,更是人们心中的一种精神记忆。俗话说,千年松,万年柏,不如老槐歇一歇。这句话是说,虽然松树的树龄可达千年,柏树的树龄可达万年,但都比不上槐树。而眼前这棵古槐,历经八百多年风雨洗礼,依然郁郁葱葱,枝丫遒劲,给人一种厚重之美。
  古树悠悠,冠如华盖,令人心醉神迷。“树高千尺不忘根”,古槐根系发达,盘根错节扎根这片土地,以最隐蔽、最无私的方式滋养着那些茁壮的枝叶,使之久远长存。在漫长的岁月中,勤劳朴实的一代代村民让这棵古槐树在春夏秋冬的四季轮回中生生不息。白天,鸟儿在枝头鸣叫,孩子们在树下打闹嬉笑,树荫之下成为村民休憩娱乐的场所,大家闲谈畅聊,谈笑风生。夜晚,清风徐来,树叶婆娑,古槐如一把巨大的绿伞为人们遮风挡雨,一代代村民在这里繁衍生息、勤劳耕作……
  沧海不语人间事,尘风吹拂已百年。如今,仰视这棵古槐,它高大茁壮,宛若一位时间老人,在他的缄默里,不知藏着多少鲜为人知的故事。那古老伟岸的沧桑感,那百年不衰的勃勃生机,让我既崇拜又敬仰。
  “如果有来生,要做一棵树,站成永恒。没有悲欢的姿势,一半在尘土里安详,一半在风里飞扬。”想起三毛散文《如果有来生》中的语句,内心波澜起伏。
  树是希望,是念想,是时光所依,它承载了岁月年华;树,历经了风雨洗礼、岁月磨砺,诉说着生命的坚强。我想,不论岁月如何改变,我们都该像树一样不悲不喜、独立强大,豁达洒脱便是人生最好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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