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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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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园
马宝学
老家屋后有一块空地,那是母亲的“地盘”。
每到春天,大地刚刚解冻,母亲便忙碌起来。瞅准天气晴朗的中午,她拿起铁锹来到屋后的空地。这是母亲的菜园,她就像一个规划师一样设计着这块菜地的春夏秋冬。边上种点豇豆,中间栽黄瓜、西红柿、辣椒、茄子,再种些白菜。这是她早就想好了的。她似乎看到了这片菜地硕果累累的明天。
不管想得多好,关键还是要看行动。第一步得先翻地。她用铁锹将沉睡了一个冬季的泥土深深翻起,然后再轻轻放下。刚开始比较吃力,等将边上的泥土齐齐翻起,后面就稍微省力了。翻地这活急不得,得按部就班一锹一锹来。急了深度不一,土没翻到,地垄不平整。只有不紧不慢,一锹一锹,按顺序一行行仔细翻过,这泥土才算完全翻了个身。翻地这活累,即使心劲再大,三四分大的地,一上午是翻不完的。经过母亲两天的大汗淋漓,地终于翻完了。翻完后,母亲再用耙子将泥土打碎,仔细耙平。于是,这菜园就变得松软平整,看起来美观多了。
老家气候凉,菜园要真正热闹起来,该是立夏前后,此时是母亲最忙的时候。她在菜园边种一些白菜就开始起垄。母亲在地上均匀地铺上农家肥,拉上线绳将两边的肥土齐齐铲来拍平,稍加修饰后,一个规则平整的地垄便形成了。再铺上地膜,在这上面种菜母亲是最放心不过了。虽然这活没翻地吃力,但是地垄高低、行距宽窄也不好把握。
做好这些准备工作,母亲便会按照当初的计划栽上所有的菜苗。菜苗刚栽上比较关键,母亲自然马虎不得。太阳毒了,她立马给菜苗搭上遮阴物。如果看到萎靡不振的菜苗,母亲就心疼不已,赶紧浇水遮阴,像照顾自己的孩子一样守护着菜苗,也守护着心中的希望。根据蔬菜生长情况不同,看管的时间也长短不一。等到所有菜苗缓过来,母亲就可以松一口气了。
这之后,母亲还是少不了浇水、捉虫、追肥。用不了多久,菜园便会葱葱茏茏、生机勃勃了。
蔬菜大部分成熟是三伏天以后的事了。当然,这之前脆脆嫩嫩的小白菜早已吃了很长时间。小时候,每到夏天,我最爱吃的就是黄瓜和西红柿,那甘甜的味道送来阵阵清凉,在刺激味蕾的同时,湿热一扫而空,感觉非常惬意。爆炒茄子的清香也令人难忘。童年关于味觉的最佳记忆,都与母亲的菜园有关,那种淡而甘甜又朴素纯真的味道,就是熟悉的家的味道。
后来上学工作,我离开了家乡。母亲还是年年种菜,年年忙碌。只要不是冬季,不管啥时候回家,饭碗里都有母亲菜园里收获的新鲜蔬菜。每次回家,我都要大快朵颐,走的时候,母亲总会大包小包装满新鲜的蔬菜,无论如何也要我带上。
我感觉自己是幸福的。我的幸福与母亲的菜园紧密相关。那些新鲜的蔬菜、那些甘甜纯真的味道,让我对幸福有了新的认识。
如今,母亲老了,老家的菜园还在。母亲守望着菜园,以自己的方式传递着爱,忙忙碌碌、平平凡凡,无所追求、不求报答。母亲用自己的方式爱着脚下这片土地,爱着周围的一切,包括一味索取的我们,而我们又给过母亲怎样的关爱呢?每每想到这些,我的心中总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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