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家为千阳苹果打分

    苹果丰收，果农乐开怀。

　　本报记者黎楠
　　时值岁末，正是书写全年总结之时。此时走进千阳县，有关苹果的捷报已率先传出：2023年，全县苹果挂果面积7.2万亩，总产量19.84万吨，比去年增长4.4%；目前早、中熟苹果已全部销售完毕，晚熟苹果销售达85%以上，中晚熟苹果每公斤售价比去年增加2至4元，显著地带动了当地群众增收致富……
　　这份优异的“成绩单”着实夺人眼球，但对许多熟悉千阳的朋友来说，这似乎又在情理之中。放眼千阳大地，13万亩矮砧苹果、3万亩苹果苗木基地见证着千阳苹果产业的庞大规模，这里不仅是全国最大的矮砧苹果生产基地和苗木繁育基地，还是国内矮砧苹果种植技术的起源地、推广全国的发源地、苗木热销国内外的种源地。近年来，千阳县将苹果产业作为发展特色经济、壮大集体经济、联农带农经济的首位产业来抓，按照“品种引领、模式支撑、稳存提质、融合发展”的思路，全县苹果产业不断迈上新台阶，先后荣获中国矮砧苹果之乡、中国苹果苗木之乡等多项殊荣。
　　说起千阳苹果的概貌可能家喻户晓，然而若要回答千阳苹果销量为何逐年稳步增长，不仅畅销大江南北，还走出国门、扬名海外，恐怕就知之者甚少了。近日，记者走进千阳县，开始一段探寻千阳苹果走俏奥秘的旅程。
　　好环境引来好品种
　　当记者乘坐的汽车在纷纷扬扬的雪花中行驶在千阳大地上时，同行的县农业农村局几位干部热情地当起了“导游”。“千阳不仅是宝鸡市的‘后花园’，还是咱宝鸡的水源保护地。”“千湖湿地自然保护区是朱鹮之家，生态环境好得很。”“千阳为啥这么美？因为这几年县上走的是绿色发展路线，打造的是山清水秀的环境体系。”一句句热情洋溢的赞美之语，虽未提及苹果，却已勾勒出了千阳苹果生长的好环境。
　　的确，位于北纬34度的千阳，在苹果种植方面有着得天独厚的自然优势。千阳县地处关中西部、渭北丘陵沟壑区，属暖温带半湿润大陆性季风气候，冷、暖、干、湿四季分明，是全国苹果的最佳优生区之一。为充分利用这优越的自然生态环境，近些年，千阳县格外重视苹果产业，先后出台了《千阳县加快现代苹果产业发展的意见》《中国有机苹果生产示范县建设实施意见》《关于建设全国现代果业高质量发展基地的意见》《千阳县苹果产业全产业链提升工作方案》等文件，为全县苹果产业绘制了壮丽的蓝图。
　　要让这张蓝图变为现实，仅有大自然的恩赐还远远不够，务实而有远见的千阳人坚信，要让苹果成为产业必须从优质品种入手。早在2012年，县上就从荷兰、意大利等国家引进了M9-T337矮化自根砧苹果苗木，建成了现代高科技矮砧苹果基地。这些优质苗木为千阳带来了发展苹果产业的“金种子”，创造了当年见花、次年挂果、三年丰产、五年亩产万斤以上的现代苹果生产新纪录。
　　时至今日，千阳县经过不断地栽培、育种、嫁接，已经拥有早中晚熟新优品种110多个，其中不乏闻名遐迩者。
　　“这就是大名鼎鼎的‘美味’，它是天舟五号货运飞船装载的补给物资中的一种，也是千阳产的新品种苹果首次成为‘飞天苹果’直飞太空。”在华圣果业示范园里，公司副总经理王小卫向记者介绍起千阳苹果的“飞天”壮举。除此之外，千阳盛产的“魔笛”苹果亮相人民大会堂；“米奇拉”苹果被作为国礼，赠送给来访的外国政要……频频亮相的“千阳苹果”如今已是省级特色品牌，并入选全国“名特优新”农产品名录。县上抓住机遇，先后主导了瑞香红、秦脆、福丽、福久红4个新品种生产经营权，建立健全了商业化育种体系，实施繁育推一体化工程，实现了矮砧苹果品种最全最优在千阳，千阳也打造成为苹果种质资源保护基地。
　　有县委、县政府的坚强领导和大力支持，有大自然赋予的绝佳生态条件，优质苹果品种落户千阳成为必然，千阳苹果走俏的奥秘初露端倪。
　　科学种植育优果
　　初步的探访，让人们看到了千阳苹果占有的天时地利之便，然而要让千阳苹果真正走俏市场、赢得消费者青睐，还需要另一个更为关键的要素，那就是人。本次寻访之旅的第二站，便是认识那些种植千阳苹果的人。
　　来到位于城关镇段坊村的妙耕生态文化产业园，记者首先被办公室外墙上的一块牌子所吸引——“国家雪上项目训练基地运动员有机苹果指定专供基地”。产业园总经理张家祯说：“这牌子是前几天刚刚授予的，要成为训练基地的专供水果可不容易啊，运动员训练时吃的食物是非常讲究的。”“妙耕”苹果的故事便随之展开。
　　三年前，国家体育总局冬季运动管理中心、陕西安康国家雪上项目训练基地等单位便“瞄”上了这个产业园。其间，对该产业园种植的“妙耕”苹果进行过570项农药残留、5项重金属和除草剂、膨大剂等安全检测，得出了全部零检出的优异成绩。同时，他们每年还拿“妙耕”苹果与各地优质苹果的口感及味道进行反复对比，最终“妙耕”苹果完胜。
　　“零检出”的成绩得益于不打农药、不用化肥，那么“妙耕”苹果是如何躲避虫害、茁壮成长的呢？“虫子和人类是可以沟通的，给它们让出来一片地，再种上它们爱吃的小白菜，它们就不会危害苹果了。”张家祯讲起了产业园的“除虫”理念。在这一理念的指导下，园子里建起“虫子餐厅”，这就是“妙耕”苹果不打农药而无虫害的秘密。此外，他们还采用杂草还田、制作环保酵素等方式为苹果施有机肥，既保护了土壤环境，又让产出的苹果安全健康口感好。时下，已经获得中国有机产品认证的“妙耕”苹果，正以国际食品安全标准为标杆申请欧盟有机认证，为千阳苹果拓展国际市场努力开辟更广阔的渠道。
　　“妙耕”理念，早已不是“妙耕”独有。如今，漫步千阳各地的苹果园，随处可见畜果循环模式和绿色标准化生产。全县大力发展循环果业和有机苹果，推广秸秆带棒青贮技术和秸秆“过腹还田”模式，引进陕西枫丹百丽、宝鸡乾亨有机肥加工等企业，年生产有机肥20万吨以上，为发展高端矮砧苹果提供优质有机肥料。此外，县上还建成绿色苹果生产基地1万亩、省级优质苹果示范园3处、市级“四新”（新品种、新模式、新技术、新装备）果园7个，澳洲青苹等7个品种通过“绿色食品”认证，整县通过国家无公害农产品环评认证。
　　“种苹果是技术活，不是出蛮力就能成的。这几年，我一直奔走在各村果园，就是想把好技术、新方法传给更多的果农，让大家一起种出好苹果。”位于南寨镇千塬村的千阳县丰禾家庭农场经营者魏小杰深有感触地说。
　　魏小杰是千阳“苹果师傅”中的一员。2019年起，千阳县通过定向培养、科学评定，培育认证了“苹果师傅”257名，这些“师傅”技术精湛、水平高超、作风扎实，并且热爱果业，干事认真，在解决果农在矮砧果树种植、果园管理及果业销售等方面的难题各有妙招，现已成为全县引领现代农业发展的主力军。
　　除了像魏小杰这样的一线果农“师傅”，还有来自高校的教授专家。西北农林科技大学、宝鸡新时代苹果研究院院长李丙智教授，每年扎根千阳果区300天，撒播科技种子，编写出矮砧苹果栽培书籍7套，撰写优秀论文240多篇；西农大宝鸡苹果试验站站长张满让教授潜心果树病虫害研究，为千阳果业病虫害绿色防控积累了经验，使千阳果树病虫害发生降到最低限度……他们靠自己的实际行动“拨亮一盏灯，照亮一大片”，为千阳果业作出了巨大贡献。
　　多渠道抢占市场
　　随着寻访的不断深入，千阳苹果走俏的原因越来越清晰地展现在眼前。千阳苹果好已是不争的事实，然而天下好苹果多矣，千阳人又有哪些“绝活”让苹果占有市场、被消费者喜爱呢？
　　“都说洛川苹果好，这当然没错，但是论早熟品种，咱千阳有大优势哩！”在南寨镇邓家塬村，千阳县钰麟现代家庭农场经营者吴忍耐所说的“优势”，其实就是“时间差”。洛川早熟苹果每年大概9月初左右采摘，而千阳由于地理优势8月10日前后便可采摘，20来天的“时间差”让千阳苹果有了“先发制人”的机会。近些年，吴忍耐靠着多年积攒的关系，每年提早向上海、江苏、广西等地的客户发出邀请，尝到千阳苹果“甜头”的客户越来越多地向千阳集中而来。现在不仅吴忍耐的早熟苹果一售而空，还带动了草碧、张家塬、崔家头等镇的早熟苹果销售。
　　现代社会里，一件产品如果不能“装进”手机，那竞争力便会大打折扣。千阳苹果不仅能“装进”手机，而且在网络焕发出了更大生机。
　　走进南寨镇三合村返乡青年赵晓青的直播间，只见她头戴千阳特色虎头帽，对着手机向天南海北的网友介绍千阳苹果：“这是维纳斯黄金、这是富金、这是瑞香红……这些都是我们千阳苹果中的‘佼佼者’。”2020年，赵晓青在抖音平台创建了“青青红苹果”账号，经过几年的运营，如今已发展成一个近20人组成的直播团队，苹果年销量可达到200吨，实现营业额200余万元。
　　张家塬镇王家庄村王冠苹果合作社，从去年开始聘请专业的电商师资团队，为全镇50余名村民提供“保姆+陪跑”式网红直播带货培训。该合作社销售人员杨巧莉说：“学了专业的电商知识到底不一样了，现在我们不管是直播，还是做售后都挺专业的。合作社达到过一天销售400多件礼盒、收入2万多元的纪录。”
　　如今，走进千阳各苹果企业、合作社、家庭农场以及种植户家中，几乎都能见到电商的身影。县上定期举办培训班，让更多果农不仅会种苹果，还会拍短视频、会当主播，千阳苹果在线上线下都拥有了强大的吸引力。
　　销售规模越来越大、渠道越来越多，千阳苹果的销售空间还能再拓展吗？爱动脑筋的千阳人坚定地回答：“能！”
　　“千阳苹果种类多，口感差别大，单独销售一个品种肯定不能满足所有人。我想到用‘私人定制’的办法，让客户自由选择搭配品种，我们负责礼盒包装，这样肯定能满足更多消费者。”在县城人民西路的一家实体店内，经营者赵娜正在包装苹果礼盒，这一盒是澳洲青苹+瑞阳+瑞雪，那一盒是维纳斯黄金+瑞香红+秦脆。每一盒都是五颜六色的组合，口感也是甜、香、脆、糯的搭配，而这些都是应客户要求做出的“套餐”。赵娜用这样的方式经营还不到4个月，销售额就已达到20多万元，千阳苹果正以更新的形象征服更多的消费者。
　　随着寻访之旅接近尾声，越来越多的答案却又呼之欲出。的确，无论怎样马不停蹄地奔波，也无法一次跑遍13万亩果园，结识全县所有种苹果、管苹果、卖苹果、宣传苹果的人，千阳苹果走俏的奥秘又岂是一篇侧记能够书写穷尽的？又或许，这奥秘本就不需要寻访，当每位消费者“亲密接触”千阳苹果的时候，一切答案不都已了然了吗？
　　在采访结束之时，千阳县农业农村局党组书记、局长胡文志说：“苹果产业是千阳富民强县兴村的首位工程。县上抢抓全省‘3+X’（果业、畜牧业、设施农业+区域特色产业）特色产业战略机遇，围绕矮砧苹果产业‘引品种、创模式、育主体、延链条’，着力走上一条高端的精品果业之路。未来，全县更将聚力建设中国矮砧苹果之乡……”又一张宏伟蓝图已徐徐展开，千阳苹果让人有了更大更新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