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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仓古道
◎陈宁波
  寒冬时节,草木披霜。清晨,漫步于“睡眼惺忪”的陈仓,别有一番兴味。沉寂中,眼前时而闪过疾驰的小车,耳旁时而传来几声鸡鸣狗叫,徜徉在漫无边际的苍穹之中。
  约行两小时,微雨扑面而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块巨石,石上刻有“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的字样。相传姜尚渭水遇文王的故事,就发生在此地。王朝的兴替早已湮没在历史的烟尘之中,而那些花草遗迹,却依然周而复始地诉说着曾经的过往,为后世来者描摹沧桑故卷,予以心灵慰藉。多少楼台多少月,青铜河畔水依流。看着这块巨石,我的思绪一下子回到了几千年前,烟雨中似乎有百万铁骑厮杀,而在渭水的南岸,有一个老者悠闲地用直钩垂钓,最终他遇贤主,定天下,无饵直钩成就霸业。
  在对直钩垂钓的留恋中,我接续着下一个旅程,赶在夜幕来临前,来到了气势雄伟的大散关。关口宣传画上“楼船夜雪瓜洲渡,铁马秋风大散关”的诗句,诉说着它昔日的风采。登上关隘,放眼四周时,我切身感受到了它的险峻。绝壁峭崖,雨中摇曳的绳索,承载着千年前的记忆。横槊赋诗的放翁,意气风发,在险峻的关隘中往来穿梭,满目感怀时,在大散关留下了不朽的诗篇。行伍出身的吴玠、吴璘兄弟,虽没有陆放翁的诗文豪情,但他们却以马革裹尸、傲立疆场的雄伟,留下了独属于他们的画卷。匆匆而至的雨滴,吴氏兄弟的雕像上,披上了水晶外衣,远远望去,恍若璀璨夺目的铠甲。北风呼啸而过,钟鼓在风雨的敲击下瑟瑟发抖。在关隘上的亭子里,我一边避雨,一边凝神沉思。千年前的大散关,旌旗蔽空,宋金对垒大散关,智略奇谋,吴帅怒击保疆土。
  雨渐渐停了,一股泥土的清香扑面而来,我慢慢地睁开眼睛,四周一片静寂,除了风中摇曳的绳索,其他的一切,早已沉睡。我悄悄地打开关门,匆匆而去,在北风的相伴下,踏上了归家的旅程。一路上,我走走停停,每有感触时,便会提笔抒怀。临渭水,西北眺望,感人事沧桑,陈仓荒古道,流水浪淘沙,剑戟尘封去,空留山野花。听朔风,观远山灯火,思书卷未读。朔风拂面鬓微霜,整顿衣裳酌玉浆。忽忆放翁书卷半,残灯烛火夜苍茫。
  夜深微霜,我归家伏案;万物入眠,我观书饮餐;枕席难寐,我笔落真言。陈仓古道,神秘而幽奇;陈仓古道,清秀而沧桑;陈仓古道,无穷而蕴思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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