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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头上的帕帕
针线里的爱
村口的守望
我为父亲刮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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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头上的帕帕
◎曹雪柏
和大多数关中平原上的农
村妇女一样,祖母花白的头发在脑后绾起一个发髻,一身深蓝色的大襟衣服。然而,令我最难忘的还是祖母头上的帕帕。
印象中,祖母一年四季头上都顶一块帕帕。无论是田间劳作、干家务活,还是走亲戚逛庙会,那块方形浅蓝色的花边帕帕顶在头上从不离身。风吹帕帕一飘一扬,如蝴蝶在飞。
在我小时候的记忆中,总感觉祖母头上的帕帕很神奇。在我牙牙学语之际,那月色朦胧的夜晚,院子口的梧桐树下,祖母干完厨房的活计,取下头上的帕帕,信手拈来,折一只会跑的老鼠、一条会叫的狗、一只会爬树的猫……哄着我。一块小小的手帕,在祖母手里变着花样能折出好几种栩栩如生的动物。这也许是我懵懂之际接触的最原生态的玩具。正是在祖母那块帕帕的变换下,我知道了十二生肖,认识了鼠、牛、虎……
农忙之际,每次从地里回来,祖母的帕帕总是包得鼓鼓囊囊。一把殷红的酸枣,一堆水灵灵的野莓子,要么就是几枚山杏……时常让嘴馋的我眼前一亮,兴奋不已。
记得那年割麦子时。祖母从山上的麦地里意外捡到几枚野鸡蛋,回到家,当帕帕里几枚白生生的野鸡蛋魔幻般地出现在我眼前时,我高兴得跳了起来。混沌之际的我认为祖母的帕帕就是一块魔术帕,要啥有啥,变啥得啥。祖母头上的帕帕成了我童年记忆中最美好的东西。
我成年后,村里每逢红白喜事,祖母吃完酒席,帕帕里都会包些舍不得吃的花生米、肉夹馍。还和我小时候一样,看着我狼吞虎咽地吃完,祖母的脸上才露出会心的笑容。那次,我帮儿子做手工,不小心戳伤了手指,并无大碍,祖母还像我小时候一样,惊慌失措的样子,忙摘下头上的帕帕,为我包扎。至此,帕帕上落下一小块血迹,祖母笑呵呵地说,这是一朵小梅花……
祖母头上的帕帕,是祖母的嫁妆。一块小小的帕帕,洗得已经发白了,包裹东西、擦汗拭嘴、顶在头上遮风挡雨、防晒防尘,陪伴了祖母一生,寄托着曾祖母对祖母的美好祝
福,包裹着我童年的快乐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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