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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的冬
沸腾的雪(外一首)
爱的接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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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的接力
◎秦利平
今冬第一场大雪降临陈仓大地,我站在窗前,欣赏着随风而落的雪花,年幼时父亲在大雪天里,用背篓背锯末、刨花的往事,浮现在眼前。
时间定格在五十八年前,那时我刚满十岁,也是在这个季节,漫天飞舞的银蛇,肆意飘洒,给秋冬干旱的家乡——金台区陈仓镇金星村的田野、房前院后,铺上了一层银毯。我和几个小伙伴,在院落里玩打雪仗,非常开心。
“利平——利平——”我循着喊声,连蹦带跳跑到母亲身边。母亲说:“雪下这么大,你父亲到现在还没回来,你赶紧到礅礅坡下看看去。”懂事的我,急忙往坡下赶去。这段坡路是先祖们用硕大的石头沿金陵河堤铺筑而成,路呈“之”字形,坡名叫礅礅坡,意为坡陡路峭,走一走得歇一歇。在天气好时,村民出行爬坡都喘气。如遇上连阴雨、下雪天,出行更为不便。
漫天的鹅毛大雪,使我心里发怵,我颤颤巍巍地下了礅礅坡。左瞅右望不见父亲踪影,只好沿着金陵河东河堤,向南前行,睁大双眼,唯恐错过父亲。天色渐晚,行人稀少。忽然,我瞅见一行五人,每人脊背上一个背篓,被厚厚的雪覆盖着,果然是父亲,还有魁元伯伯他们。这大雪天背的啥呀?我走近一看,原来是锯末、刨花,这是从四里外的一个木器加工厂买的,用它们可以做饭、烧炕。
这段路程天气好时都不好走,赶上漫天飞雪,负重前行,非常困难。父亲弓着腰,头上冒着热气,艰难地行走着。我急忙从兜中掏出小手帕,给父亲擦脸上的汗珠,然后默默地跟在父亲身后,用手扶在背篓底下,想为他减轻一些负担。
我们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往礅礅坡上爬,父亲脸上流着汗,气喘吁吁,好不容易爬到李银苍伯伯家门口的台阶上,父亲这才把背篓靠在台阶边上歇了歇脚。稍事歇息后又开始爬坡。这段路十分陡峭,坡度达到了七十度以上,路面全是由大石头铺成,是礅礅坡最难走的路段。由于雪大路滑,父亲腰弓得更低了,几次都险些滑倒,每迈一步都得使出全身力气。爬呀,爬呀,我们终于爬到了坡顶。父亲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弟弟赶忙端来热水让父亲擦洗,父亲的衬衣全都湿透了。母亲端来热气腾腾的搅团,父亲狼吞虎咽地吃了三大碗。爷爷看到此景,偷偷掉下了热泪。吃罢饭,父亲顾不上休息,赶忙把锯末给爷爷的炕洞煨上,先让爷爷睡的炕热起来。看着父亲给爷爷煨炕的自如神态,我敬由心生。
在父亲的言传身教中,我们兄妹三人继承和发扬了良好的家风,在家孝敬父母,在单位尊敬长辈,与邻里和睦相处,让爱的接力代代相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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